沈沉收回目光：“在这个圈子里那么多年，早就被看惯了，顾先生，如果你要是心疼她，那你把她带走吧，反正我手底下是不需要这种人了”
顾仲廷一时语噎，估计连他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竟然还会被沈沉堵的无话可说。
沈沉瞧他不说话，又淡笑着开口：“看来顾先生空有几分没用的同情心，却没什么实际的行动力，小欣——”他亲切着唤着那名助理的小名，小助理充满希望的抬起头来。
“你被我辞退了，找苏鹤去结一下账吧。”
“沈先生”
“我劝你还是别开口了，连顾先生亲自拉下脸面来求我，我都不会赏脸，更别说是你自己开口”
顾仲廷本来都已经准备摇摇头离开了，听到了这句话后脚步一顿后又转了回来。
他上下打量了沈沉好久，就像是要重新认识他一般，而沈沉就这么笑着任他打量。
最终，他叹了口气：“沈沉，这里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你也不要太过分。”
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淡淡的无奈，就像面对着一个屋事生非的小孩子一般，沈沉的火气就这么的被勾了起来。
他讨厌别人拿这种口气来跟他说话，对他的“无理取闹”充满无奈，就好像他在闹脾气闹别扭一般，他们哄着他，却从来不肯直视他的问题，可明明他是最有理由做那些的人。
于是，他说出的每个字愈发的尖锐：“顾先生这一脸‘虽然你做错了但我大度不跟你计较’的面孔看着我还真是无比的厌恶，你们每个人都是这样，看似在散发着善意，可你们的善意毫无用武之地，你想帮她？可是呢，你也不想亲自揽下这个麻烦，所以你就动动嘴皮子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这样的你比旁观者更可恶，因为你给了别人希望又把他们带入到绝望。”最后，他声音忽然缓和下来，带着股莫名的轻快，“当然，别人是不会恨你的，因为恶人已经都让我做尽了。”
这一大番话下来沈沉的神情不见任何激动，让人怀疑刚才那番群情激昂的话是不是他照着稿子念出来的。
可是，刚才说的所有就是他心中所想，他不知道是说给顾仲廷听。还是透过顾仲廷说给某个人听。
顾仲廷看沈沉的目光也变了，终于认真起来：“沈沉，你到底——”
“你们没事吧？”房间门被轰然打开，苏鹤小碎步跑了进来，他刚刚听工作人员说里面沈沉与人起了争执，他想也没想的就过来了。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对峙的两人，连忙跑到他们中间，做出劝架的姿态。
“别吵了别吵了，大家今天都是来工作的，一会儿还要一块录制节目，都消消气”作为经纪人的他此时需要优先安抚外人，于是他把身子转向顾仲廷，说道，“顾先生，如果阿沉刚才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就先替他道歉了，你也别跟他计较，大家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可千万别生了什么隔阂。”
苏鹤此时是背对着沈沉的，是以顾仲廷能透过苏鹤的肩膀看到沈沉眼里一闪而过的讽刺。
“我没事，沈先生并没有跟我吵起来”他这么说道。
苏鹤会意，连忙接上：“那太好了，我就说顾先生一向是个亲厚之人，我也不太相信你们能吵起来呢。”
沈沉忽然嗤笑一声，说了句：“其实你这种人也很讨厌。”便转过椅子，再不看那三人。
苏鹤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明白沈沉这份意有所指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仲廷却懂了，转了几番心思后笑着和苏鹤寒暄了几句，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眼看这边没人了，苏鹤才看了眼那个叫小欣的助理，又看了看正浑身冒着丝丝冷气的沈沉。
“人家小欣挺能干的，也不知道哪里让你不满意了”苏鹤本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才会情绪激动了些，便对小助理说道，“行了啊小欣，没事，沈沉就是最近心情不大好，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受他影响。”
小欣感激的点了点头，她觉得只要苏鹤开口了，自己就没事了。
可谁都没想到沈沉在这一件小事上展现了他莫名的执拗。
“我说了你被辞退了，明天不用来了。”他点了点她，食指平移，又点了点苏鹤，“你俩走一个，自己选吧”
苏鹤的笑容凝滞了，他当沈沉的经纪人近十年，从没想过有一天沈沉会对他说出这种话来。。
“阿沉，你到底在闹什么？”终于是察觉到不对劲，苏鹤走上前来压低声音问道。
“我就是想看看你们的同情心是建立在自身的利益不受到损害的前提下才能施展，还是无论何时，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全他人。”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苏鹤，“苏鹤，你我相识二十余年，我虽然对你的脾气秉性已经很熟悉了，但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呢，你说，我是辞退你呢，还是辞退他呢？”
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愉悦的笑了两声。
苏鹤看他状态不对，赶紧先让小欣离开，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沈沉对面，先是端详了他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阿沉，你怎么了？最近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对他们这种抑郁病人来说，不开心就相当于普通人得了重感冒。
见沈沉不回答，他试着揣测：“是因为你父母的事情？”
沈天远在商场时是很雷厉风行的，只不过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把这个手段用到自己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