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猛地一抖,打在张月的腋下。只听啪的一声,张月只感到整只手都失去了力量,木棍跌落,激起尘沙。张月捂着手臂,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不练了,没力气了。"张月四仰八叉躺倒,小脸蛋儿通红,眼角有莹莹泪光,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张权没有说什么,只是抬起了手,重重地挥下,树枝与空气相撞发出刺耳的呼啸声。听到这声音,张月吓得连忙弹身而起。树枝打在沙滩上,尘沙激起足有一尺高。
"不是没力吗?"张权一边怒斥,手中的树枝舞得愈发狠辣,招招都往张月难受的地方抽去。一开始,张月还能勉强躲闪一会儿,但很快他便在这狂风骤雨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啪啪啪...响声成片,在张月身上各个地方响起,一道道红色的划痕刻在手臂,手肘,膝盖,小腿...不一会儿,张月已经遍体鳞伤了。
夜色下,张权拎着已经晕厥过去的张月,在已经陷入沉寂的村子里找到了那唯一燃起的灯火。
"你疯了吗?"张勤从张权手里接过张月,一触手便是湿漉漉的,黏*腻的,那淡淡的血腥味萦绕鼻尖,让她脸色俞显冰冷。
张权看也不看此刻自己妻子的面色,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了起来,喉结微动,冰凉的水划过,让他发紧的喉咙松开,但嗓音依旧有些嘶哑,"如果是他们,不会因为他是个孩子就手下留情。你忘了吗?我们以前这个年纪的时候,面对的是真刀真枪,可不是木棍和树枝。"
张勤抱着孩子回了房间,一言不发,沉默的冰冷,更让张权感到无奈。
直到夜深,眼前这盏灯火,也因为灯油的枯竭,渐渐熄灭。张权坐在他最爱的那张竹躺椅上,紧锁眉头,望着窗外的夜色,有种难掩的悲伤。
“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会杀了你。”张勤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若寒霜,眸子深处那道杀意是真实存在的,张权感受得很清楚。
“我现在不对他狠一点,以后要是遇到危险,他就不会自保。你要知道,我们……不是普通人,自我们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你就应该知道这一点。”张权沉声道。
提起往事,张勤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怒气依旧未消,“我们已经躲到这里来了,难道,还不能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吗?我不指望小月成龙成凤,哪怕一辈子在这里做个渔民,我也认了。只要平安,一切都好。”
张权叹了口气,“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我们已经逃了大半辈子了,我也希望我们已经安全,可是,最近我有点害怕。”他紧紧地捂着胸口,脸色愈发难看。如果张月此刻还清醒,他肯定不敢相信这是他父亲会露出的表情,恐惧,不安,还有无奈。
张勤蹲下身子,搂住张权的腰,“不会的,你只是想太多了而已。教小月习武,但我不希望他走上我们的路,所以,不要这么严苛好吗?他只是个孩子,一个普通的孩子。”
“唉……”张权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手轻轻地抚摸着张勤的长发,回想着过往的一切,手微微地颤抖,那份恐惧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深重,他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黑暗,感到无比的阴冷。
“把灯点了吧!”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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