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烈,听到小姑娘的话,李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村长老头说那些人病入膏肓没得救了,不埋掉就会有更多人死去,但是李文不相信那个阴险狡猾的老头。
临近一户人家的土场,上面还晒着玉米、辣椒农作物,站在土场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土场下的那个三四米的大坑,老人小孩都远远的望着,一个人一个人的抬过来,像扔垃圾一样两人一抬,荡两下,人就像断线的风筝,没有反抗的落入坑。
坑内重重叠叠,横七竖八,恐怕底下的人已经死了。
绿衣小姑娘看见这个光景魂已经去了一半,奔着力气就向大坑扑去,奈何那些常年做农活汉子挡着,娘两儿望着大坑哀悼的嚎哭起来。
李文抬起一拳就向村长打去,他旁边的大儿子侧身替他老子挡了这一拳,见李文还未收手,自己儿子弓着身痛苦万分的样子,不禁又气又怒的瞪着着李文:
“够了,再动手,我让你们一群人走不出我寨门。他姐姐红花嫁给了我儿子还和老情人幽会,被抓到本就是应该沉塘的,但是没想到她的情人居然有感染病。”
“你乱说什么,我女儿和小六清清白白,你恁骗口张舌的好淡扯,到明日死了时,不使了绳子扛子,他们是订过亲的,比不得那些狗娘养的,做出强抢女儿的事情。“绿衣小姑娘的母亲立即反驳道。
“狗入的,妓女养的,你个溅b,破鞋,你溅得嘴里长痔疮,被男人把你b草烂了,你怎么还在大街上卖b,你女儿也是千人枕万人骑的贱玩意儿,不守妇道的骚浪贱鸡...”
一个穿交领长衫,头上两根簪子的老妇人,说话像打炮仗一样,什么脏的臭的话尽往绿衣老娘身上招呼。
见绿衣小姑娘要还口,老头慢悠悠的开口,“住嘴,胡咧咧些什么。”
李文从土场旁的台阶走到绿衣小姑娘旁,小姑娘年纪不大水溜溜的眼睛哭得红红的,皱起淡淡的稚眉,呜呜的哭着,手帕捂着鼻头,见李文过来也就看着李文哭,时不时咳嗽几下,白皙的脸颊布满眼泪。
“让开,我是大夫。”
那个壮汉看了看村长才放行,李文捂着口鼻,给抬上来的一个男子把脉,的确是伤寒但是也并不严重,吃几副汤药就好的,没想到那老头却是这样草菅人命。
“的确是伤寒,但是并无大碍,大壮拿几件衣服打湿了给我。”
方奇升一脸凝重,看着李文,这事情不好管了。
“你要干什么?”
这里面的人大都可以活着,既然遇到了李文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不然老祖宗都会之羞愧,枉为医学世家的传人。
李文叫他们捂住口鼻将人抬出来,没想到那些人却站立不动,即使在先申明不会传染,就连先前对着李文献殷勤的五大壮几个,这时候都走的远远的。
方奇升拿过衣服照着李文的样子将衣服绑在脸上走过来两人合力将坑里的活人拉起来,这些人都被捆住手脚丢下去的,看见有人施救,纷纷都扭着身子往李文靠拢。
“娘,大姐在那。”小姑娘拉着老娘,急忙走到坑的对面去。
“娘,二妹。”红花看见亲人好好的,流着泪,哑着嗓子唤着。
“大姐,你伸手,我和娘拉你上来。”小姑娘趴在坑前,也是流着泪,鼓励自己姐姐,竭力的伸向姐姐。
红花闭了闭眼,泪水止不住滚落,她忧伤的看着坑底,她知道自己脚下是谁的尸体,生不同衾死亦同穴。
“娘,二妹你们走吧,我生病了,我的丈夫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红花,小六死了,你也成这样了,你就这么不争气,不想替小六报仇,你婶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算是糟蹋在这里了,人没了落叶归根,活着的人让他安息吧,不然你就窝在贼匪窝堆子死了也不得安生的。”红花他娘也是哭着最后厉声斥责,想到小六的好,小女儿也被逼死了,一家人落败不成样,这是在往心上扎刀啊。
“等等,这人怎么了。”一个贼头贼脑的人拖着一个人就要丢入坑中,李文出声阻止道。
“死人的,不要管。”拖着死人席子的那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横。
方奇升走过去一下子将席子打开,竟然是一个白花花没有穿衣服的男子。
那些个妇人,婆子纷纷端着x笑脸,一脸狭促的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笑道:
“直娘贼的,好不要脸。”
那个贼小子也是挤眉弄眼狭促的笑,“这个小生细皮嫩肉,谁喜欢,晚上吃了去呵呵!”
那小子不大,但是对方那猥琐的样子,所谓‘吃了去’显然不是表面意思,看见那些姑娘婆娘羞涩的娇嗔,方奇升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一把推开那长相寒颤的小子,脱下外衣附在赤身luǒ_tǐ的男人身上,对李文道:“是活人。”
“光天化日之下打劫灾民,滥杀无辜的百姓,活人就像栽树一样埋在坑里,你们这简直有违天理,我方奇升一定要去京里告知官老爷,状告你们这群山匪,无法无天了。”
“胡说,哪有活埋人,我在山下见到他时就没有气了,我是看他没有气了才想着把人埋了。”
“是啊,哪个会活埋好好的人,我们村受皇恩庇护,都是遵纪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