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听的叶婉茹心头一震,竟让她忘记了顾清临的这举动有多么轻浮孟浪,也忘记了去拂开顾清临趁势作乱的手。
曾几何时,也有一道这样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畔轻语安慰,这样的声音她挺多太多次,最早可以追溯到童年。
那时她和恒毅还小,尚且稚嫩的声音里却透着令人安心的沉稳,低沉温厚的声音里透着安抚人心的沉稳,能让自己忘却惊恐。
可那人终究是不在了,那样的人、那样的声音,这一生之中只能在回忆中慢慢搜寻、细细回想。
“顾公子还是保护好自己吧!”手快速的掐在顾清临的手腕上,叶婉茹抬眼看了一下顾清临背后的马车帘幔,手上用力把他像马车里拉拽了一下。
已经有刺客靠近到了马车周围,她不能为了试探顾清临而让他陷入危险的境地。
顾清临会不会武功与她的干系都不大,而她自己偶尔生出的那种想法也不过是她太过思念恒毅的臆想罢了。
“小心!”
只听怀瑜又是一声大喝,随后便感觉到马车轻微的晃动一下,叶婉茹手中紧紧握着匕首,一旁的虹玉和碧玺虽然惊惧无比,但仍旧紧紧的靠在叶婉茹的身旁两侧,做出保护的姿态。
这次的顾清临距离叶婉茹极近,正好蹲坐在了马车中央,不知道是知道危险逼近还是什么,一改之前的聒噪,反而安静了下来。
垂目看着面前地衣上的花纹,沉默不语。
见到顾清临如此,叶婉茹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幸好顾清临安静了下来,否则恐怕要给侍卫们添乱了,只不过发生了刺杀,顾清临身边的高手怎么一直不见现身?
“哪里来的蠢贼,只会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示人!”呼延雪莹怒喝一声,手中的马鞭便向着一位偷偷靠近马车的刺客席卷而去。
本来已经靠近成功将暗卫和那两名小厮引开,现在又突然眼角微微一缩,躲避过长鞭的席卷后,手中的剑便凌厉的奔着呼延雪莹的心口刺去。
一身玄色衣衫的暗卫从天而降,落在呼延雪莹身前,手中尚未出鞘的剑格挡住刺客凌厉无比的攻势。
二人都用了七八分的力道,剑和剑鞘撞在一起,撞出一连串的火花,利剑顺着剑鞘向下滑,发出一阵刺耳难听的声音。
猛地,暗卫手腕一扭,堪堪躲过那即将砍在手腕上的剑刃,而他手上握住的剑柄之下有一把长约四尺的短剑从剑鞘下方脱落出来。
竟是一把子母剑!刺客狠厉的眼中闪过一道惊讶,抬眼看了一眼面前面无表情的暗卫,随后便见到暗卫手腕向上轻轻一磕。
刺客快速的抽回手中的剑,身体凌空翻转了一圈,随后他便看见子剑自暗卫的手中飞出,直直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中。
“砰”的一声巨响,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在马车旁响起,而坐在车内的叶婉茹、虹玉和碧玺三人同时被这道声音吓的有些白了脸色。
顾清临向前探身掀开窗幔一角看了一眼后道:“放心,是刺客。”
顾清临的手刚要落下窗幔,眼角却瞥见不远处一道寒芒一闪,飞快的瞥了一眼后,顾清临猛地落下帘幔,口中厉喝一声:“坐好!”
只见顾清临一下便窜出了马车,拿起一旁的马鞭狠狠的抽打在马儿身上。
吃痛的马儿嘶鸣一声,便撒开蹄子开始向前猛地奔跑起来,而那三支闪着寒芒的弩箭已经朝着马车的方向飞了过来。
赶车之余顾清临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那飞射过来的弩箭,这些弩箭惯用于军营之中,每支弩箭都有手指粗细,威力远比寻常的箭矢要大。
因为杀伤力太大,弩箭控制的极为严格,虽说有私造仿制,但力度却远远不如军机营所制。
而这些弩箭却恰恰是军营之中常用的那种三弩箭,若不是有人将弩箭私卖,那就是这批刺客与军中有关。
无论是那方军营之中的人将弩箭私下里贩卖,都足够让人愤恨不已,弩箭若是被山匪买入,那将会造成一地百姓的的无辜伤亡,更会造成一成的慌乱。
为了一己私利出售此等利器,按照从前的惯例,一旦被查出就会按照军法处置。
反观现在,足以见得如今的军营中早已经是一盘散沙,人人为己,而非为家、为国。
这样的情形如何让人不心痛!
以小见大,恐怕各地的军营中都会是一片混乱,而朝堂之上的官员们更是各自为政,早已为了拥举哪位王爷为太子殿下吵得不可开交,又有谁去关注百姓们的死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百姓们真的再也无法忍受,恐会一句造反,那时候将士们便会把矛头对准这些他们曾经舍命去守护的人。
内忧外患之际,虎视眈眈的周边各国便会一举蜂拥而上,瓜分蚕食着整个大耀国的土地。
国将不复,家又焉存?
“咻咻咻!”三道利刃破空声飞快的袭来。
顾清临驾着马车以蛇形在宽敞的官道上快速的来回乱划。
瞥向身侧的余光中有三道寒芒飞来,其中一道竟然直直的奔他袭来,而另外两道弩箭已经偏离的原来的轨道向着马车尾部射去。
一甩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顾清临顺势跳了下去,落地后一打滚身体便躺进了官道一侧的沟壑中。
“嗷嗷!别杀我!别杀我!求财吗,我爹有钱,我爹是御史大夫,给我爹送封书信,让他拿十万两白银替我赎身!壮士剑下留情!”
顾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