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讨厌的南唐人从抵达对方国境开始就会不停的进行语言骚扰,比如“哎呦,这风景真是好啊,来来来,咱们赋诗一首”
“哎呦,这酒真是香啊,来来来我写首词”
“哎呦,这歌姬真是漂亮啊,来来来借张琴过来我弹一曲”
即席而做出的诗歌肯定不是那种能流传到后世的千古绝句,但这时候的诗词是要严格讲求平仄格律的,不像李煜后世,只要韵脚能对上,就敢自称是作诗。
这时候,要写平仄不合就等着被别人鄙视吧。
可即兴赋诗对冯延巳等人而言根本不是问题,所谓拳不离口曲不离手,他们整天陪着李璟吃喝玩乐,少不得写出不少唱和之作来。
长年累月的积累,加上本身天资卓绝,冯、徐二人俨然是吊打他国同行了。
而且是在代表国家的公开场合,要是被嘲讽几句,下辈子就别做官了,回家闭门思过去吧,否则子孙只怕都要被嘲的抬不起头来。
当然这种其实还算是比较好应付的,也有得了这差事的,回家后发动亲朋好友,按照环境场合分配,每人做一首好的,自己汇总后背下来,到时候也不至于应对失据。
反正这年头公款招待活动花样也不多,无非是吃吃喝喝,看看歌舞表演,或者游山玩水一番。
酒楼饭庄,山水歌舞翻来覆去就这么几样,提前准备相关诗词起来倒也不算麻烦,起码能应付过去。
但南唐这个流氓外交集团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
最讨厌的便是,冯延巳、徐铉们在坐车聊天时也会清谈助兴,天文地理,医卜星相,金石典籍等等等等。
这就实打实的考校学问了,每当这时候所有陪客都觉得自己是在火上烤,冯延巳们那笑眯眯的面孔也变得凶神恶煞起来,美好的相貌,优雅的举止也透露出种种险恶居心。
总之,只有把他们送走后,才算真松了口气。
所以,其它国家看着南唐的鸿胪寺同行实在是羡慕嫉妒恨的紧。
无他,南唐国内名士太多,不管那个级别的都有出色之人,而且又是主场作战,他国外交人员往往讨不得好去。
李璟把李景逷扔到鸿胪寺,一方面是给他个官阶做为酬庸,另一面则是让他远离朝政。
李景逷对大哥那点小心思也心知肚明,也就安之若素了。
既然拿了俸禄,那也得装装样子,隔几天去点个卯就算是对的起那点薪酬。
鸿胪寺从正卿到下边的小吏也都知道这位大王的清贵身份,等闲不去麻烦他。
李景逷进去坐坐,喝喝茶,随便看几分公文也就算完成工作。
之后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管。
可今天上午事情有了变化,李景逷一进门,屁股还没坐定。
鸿胪寺卿宗成之便主动来访,神态恳气,倒是让李景逷很不好意思。
之后,宗成之支支吾吾的表示,眼下有一桩大事,全寺上下,都公推保宁王出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景逷也不能无动于衷,只要顺口接茬,自己忝列鸿胪寺一员,自该是要尽力,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宗成之把话说完,李景逷也呆了半饷,宗成之见状敲钉钻脚的表示此时非保宁王莫属,说完还作了个揖,便屁颠颠的离开。
李景逷想了半天之后,只好来找李煜。
“我说什么事情能把你愁成这个样子?”李煜也好奇。
“贤侄,这回说什么你都得帮我,否则我这一世英名就完了。”
“三点水的那个n吧”李煜冷笑。
李景逷也不反驳,算是默认。
随即臊眉耷眼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此时的东瀛正处在平安时代,村上天皇刚刚从兄长朱雀天皇的手里接过皇位两年。
面对国内暗流涌动的政治形势,村上天皇决定向大陆派遣使官,看看能否寻求到有力的盟友。
于是天皇的表弟,年仅19岁的外戚重臣藤原弥平被派出使中原。
东瀛人都是棒槌脑袋特别喜欢认死理,打算找北边那些有“正朔”的国家结盟。
但却碰上洋流大风,他们的坐船被吹到静海港附近今南通。
最后幸运不幸搁浅。
说幸运是因为虽然船搁浅,但好歹是靠上了陆地,全船人命都保住了。
说不幸,因为江北乃是李弘冀的地盘,太子爷终日严防死守就怕吴越国或者后汉在正面敌对占不到便宜的情况下,从侧面或者后路来搞点什么幺蛾子。
华夏打仗向来讲究兵不厌诈,截粮道,抄后路,不断见诸于史。
太子爷自己是兵法大家,自然对此是大有心得。
一见两条大船搁浅,顿时派兵围了。
任凭藤原弥平怎么叫唤,怎么抗议。
大事不糊涂的李弘冀本着大唐利益至大的想法,还是将这一行人“护送”到江宁。
又因为藤原弥平的随身护卫中颇有几个好手,双方刚开始时闹了点误会,彼此见血。
细算起来,还是天雄军吃了点亏,这一路上的护送自然是严格了不少。
藤原家是东瀛第一外戚集团,日本政治制度下,天皇向来是虚君。
实际大权操持在摄政和左右大臣手中,从上一任朱雀天皇开始,摄政相当于天朝的权相和右大臣便由藤原忠平和藤原仲原两兄弟把持。
这两兄弟之所以能做到这个位置,很大原因就是他们有个姐姐藤原稳子朱雀天皇和村上天皇的生母。
若要类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