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不由的暗自庆幸,幸亏那阕《一斛珠》让自己也成为南唐才子集团中的一员,冯延巳这人虽然奸佞,但有一点倒是不错,对文采好的人总有惺惺相惜之意。
虽然徐铉,徐锴,韩熙载,江文蔚和冯氏兄弟虽然派系不同,但相处倒还算融洽,虽然双方经常给对方下点小绊子,但相较于宋齐丘对于孙党的打击来说,是好太多了。
当然冯延巳这么做也不单纯的是出于爱才,一方面他和李璟关系之亲密不让当日宋齐丘与李昪,有这份情谊做后盾,他行事便大可突破一些俗套来。
虽然名列“五鬼”之首,但他和宋齐丘之间更多的类似盟友而非陈觉的那种投靠,当然陈觉近来来逐渐和已经被李璟看不惯的宋齐丘拉开距离。
朝争嘛,无非就是抱团,谁的人多,谁的势力大,谁得皇帝宠就能占优势,冯延巳自己对政治上其实没多少野心,一个礼部尚书,对他而言也已经足够光宗耀祖,再往上枢密使,宰相这类的位置,他自己也知道不是那块料。
冲着与李璟君臣相得的这番默契,也确实是打算替李璟拉点人过来,好结成一个对抗宋齐丘的同盟。
以冯延巳的聪明,自然不会看不出李璟对李煜的寄予的厚望,所以那日在澄心堂中非常爽快的办了交接,还愿意向他提供人力支持。
之后没几天,李煜便上表奏暂调若干郎官协理澄心堂事宜,李璟直接表章扔给冯延巳,当日下午就由一个侍郎率队,以几个五六品的郎中和员外郎为主力,浩浩荡荡开进澄心堂。
这位侍郎自然不是钟谟,但这么大的事情,钟谟想来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随即便在整个南唐朝廷中传开,有了天子第一宠臣的背书,一方面是各色宵小辟易,第二就是也缩小的李煜的防范目标,能对他产业伸手的人的数量,不超过一只手。
这些人要么不发动,一旦发动起来便是自己所无法抵挡的,只能节节败退,求个有尊严的投降。
改组澄心堂也罢,把一个化妆品专卖店的股权结构弄得如此复杂也罢,无非就是把自己手中不多的那点筹码,大的拆小,小的拆碎。
反正有着李璟做靠山,潜在对手们不可能不顾吃相的对自己下死手,真要夺产业还得通过桌面上一步一步来。
这么多散碎筹码,一点一点的往外撒,也能拖延不少时间,还能给人以对手步步紧逼,自己一败涂地之感,起码能捞到不少同情分。
……
另外既然李璟给了自己这个机会,那么顺便从中揩油点好处也是应该的,澄心堂保卫科和化妆品作坊,就是自己薅封建主义羊毛的产物。
只要日常细心些,这两处地方便是自己的力量源泉,钱袋子和嫡系人员的培养都靠这一手了。
是有点过于深谋远虑,也就懒得和李景逷说,估计那个小子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点,这种事情双方心照不宣就好。
眼下先把这化妆品做起来,弄点钱才是第一位的。
其次,李煜设计的“复杂”(相对这个时代而言)的多企业结构,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李景逷完全掌握,并运用熟练的。
所以先从相对简单的业务做起,一方面积累经验,让李景逷和自己都能有个感性认识,顺带着能培养一些自己的人手,往后真有需要时,这些人放出去就能独挡一面。
李景逷被他这番设想惊呆了。
那张俊脸上有史以来第一次露出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感觉真的好厉害”表情。
李煜拍拍他肩膀:“王叔啊,收干股我不行,做生意你不行!”
“你是怎么想出啦的!”李景逷瞪着眼睛问“还是有高人传授?”
“高人传授?要么中国zjh……”李煜默默吐槽一句后,用手指指天。
李景逷大惊失色“圣人还有这本事?”
“什么啊,我说这是出自天授!”
“不过,我说贤侄,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我们这铺子都没开张呢?”
“小题大做?”李煜冷笑“你只怕是不知道吧,我的五叔!你那七侄子,最近可是没少往澄心堂跑!”
“什么?”李景逷吃了一惊
“哼,前几次,还只是在正殿附近转转,后来就是往内殿还有制唇华的地方冲!说是想看看礼部那些郎官都长什么样?笑话,礼部钟侍郎可比郎官们要好看多了啊。”
“那后来呢?拦住了么?”
“当然……”李煜面色很不好,但嘴角上却挂着微笑,“我早就放着这一手了,从那日澄心堂小兔崽子对五哥无礼后,我就一直在针对他做布置,毕竟得防着他和他背后的钟侍郎一手嘛!”
“哦?你是怎么做的布置?”
原来李煜受伤后最初那几日,胸口刀伤让他只能躺在床上,澄心堂自然就没顾得上,但李煜暗地里吩咐赵春抓总,一有可疑之处便速来汇报。
于是每日晚间,李煜便能知道当日澄心堂的大致状况。
据赵春讲,这些日子,李从善隔三差五就往澄心堂跑,一开始还只是呆在正殿里看看各色文献书籍,随后开始在澄心堂里到处乱逛,问东问西。
这时候,因为李煜受伤不能理事的缘故,清辉殿档案的搬迁工作还没开始进行,唇华一物也还没个踪影。
李从善哪怕把澄心堂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什么东西来。
但自从李良佐一事后,李煜对这个七弟的防备程度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