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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接下来的岁月里我就经常往寒山寺跑,不为求佛,只求见到行痴。
我只想要见到他,看到他的佛容,听到他的禅音,那时候,这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满足。
有一天,一大早我就来到寒山寺门外,正待敲门,佛门在这时恰巧打开,我抬头便看到了行痴。
只见行痴满脸疲倦,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而后,他看到了我,眼睛瞪得老大,呼吸瞬间停止,连脖颈都羞的红扑扑的,我正要进去,他却瞬间把佛门关起来了,这让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看样子,他开始注意自己在我心中的形象了,我不知道,这是福是祸?是缘是劫?
毕竟,他是佛门圣徒,我是红尘女郎;退一步讲,他是吸血鬼猎人,我是吸血鬼的子孙。
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不能在一起的。
我不可能忍受世人对他恶言相向,指指点点。
行痴也重新回到了大雄宝殿,给来上香的佛教徒讲解佛道。大部分佛教徒都是在年迈之后才皈依佛教的,他们羡慕行痴青春的容颜,佩服行痴渊博的知识和天生的了悟能力。
存在悠久的吸血鬼,并不像初生吸血鬼那样杀戮成性,草菅人命。而是养就了贵族品性,将生命看的越来越贱,将书本翻的越来越烂,用知识渊博来形容那些吸血鬼贵族再恰当不过。因为成为吸血鬼,身体的所有感官机能都大幅度增强,也因此,对现实更加敏感,而敏感就是创作艺术的门槛。
初生吸血鬼不敢杀人,但又抑制不住内心对鲜血的渴望,而疯狂杀戮,事后,都会怀有深深的负罪感。
贵族吸血鬼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不屑杀人,人的生命,被其看的如同一般动物一样。
吸血鬼贵族的涵养要比一般的准君子高得多。
黑暗帝堡中也有一座存在历史悠久的图书馆,很多在人类社会绝迹的书籍,还能在黑暗帝堡找到。
我经常泡图书馆,在黑暗帝堡很是自由,什么类的书籍都有,我也是涉猎广泛,最喜欢读的佛教经典,因此自身也带了一丝佛性,每到一座城,也必定先去寺庙闻闻香火的味道。方才认识到,人间烟火是多么的呛人。
我不但喜欢读书,偶尔,兴头起来的时候,也会作作诗,填填词。
而最能让我笔尖颤抖的莫过于描写我对行痴的爱恋。
于是,我挥笔写下了《那一天》,在某一日和行痴同跪蒲团的时候,悄悄地塞到了行痴的手上!
其文如下:“
那一天,
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
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世,
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年,
我磕长头拥抱尘埃,
不为朝佛,
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细翻遍十万大山,
不为修来世,
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
我想,我的意思够明显了,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跪在蒲团上的我们不是高僧和无知少女,而是新婚燕尔,而高堂之上,坐着的是各自的父母。
想想又不太可能,行痴的父母是吸血鬼猎人,我的父母是吸血鬼,他们要是能友好的坐在一起的话,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和佛门小高僧的风言风语,不胫而走。
我的执着给行痴添了很多麻烦。
爱情是女人的全部,却只是男人生命中的一小部分,女人出自本能的担下了繁衍后代的重任。
梦想于女人而言太过于奢侈。的确,我一直都在按部就班、浑浑噩噩的过活,梦想,对我而言,就是一个空洞的词汇,等到风华正茂的时候,找一个男的托付一生,这仿佛是所有女人的缩影,在最漂亮的年纪,凭借着傲人的外貌,拴住一个男人的心,最好同时再拴住他的胃。最能让男人老老实实的留在自己身边的唯一方法,就是给他生个带把的娃娃。
我记得某一日,行痴的声音悄然在背后响起:“执着如渊,是渐入死亡的沿线;执着如尘,是徒劳的无功而返;执着如泪,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飞散。”
我深刻的记得那一个场景,黄昏时分,一轮红透了半边天的夕阳悄然落在了碧绿的水面上,行人寥寥,我踏上石板桥,一只手摇船恰巧从桥下穿过,行痴身披袈裟,戴着佛珠,从船舱中走出……
但我并不在乎,心中对行痴的爱已经超过了所有,我口是心非,口头上说,一定要放开行痴,让行痴去追求他伟大的人生理想;但心里却说……
后来,行痴做出了决定,我收到了一封他写的信,信的内容是一首白话诗,名为《十诫歌》
其词如下:“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
我们依旧在彼此折磨着,我动摇着行痴的心,行痴动摇着佛的心,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