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不公平的待遇糊弄来了大量青壮充入军中,又通过铸造劣钱与西夏开始了秘密的粮食交易,或许鱼寒只需要再苦熬一段不太长的时间就能拥有比较强大的军事实力,但有句老话叫做世事难料,所以这小混蛋还真不一定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金军的无底限袭扰依旧在继续,虽说能够造成的威胁正在逐渐减小,但带来的麻烦事也确实挺多,更重要的是就在鱼寒蹲在狄道瞎胡闹的时候,临安城那场酝酿许久的阴谋已经彻底展开,而这很可能回彻底打乱他的部署。
“临安府尹在做什么?朝廷重臣府邸连续发生要案,他追查多少日竟毫无头绪,莫非要朕……”温文尔雅的孝宗皇帝很少发火,至少很少有人见到他像现在这样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更别说他会被气得直接将砚台给扔了出去。
参知政事施师点在上朝途中遭遇刺杀,靠着家丁的奋力抵抗与临安府差役的及时增援才侥幸逃离了险境,损失了百十号人马却连一个刺客都没有留下。
枢密使魏杞于府中晚宴之时意外中毒,虽经过紧急救治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到底能不能彻底摆脱危险还得听天由命,而且根据太医们的诊断,就算他能够熬过这一关怕也很难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尚书右仆射史浩家人在外出途中意外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虽说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大人依旧强作镇定在处理着公务,但孝宗皇帝也能够从他偶尔流露出来痛苦表情中看得到出来,他已经感到了绝望。
太常少卿尤袤、醴泉观使梁克家、奉旨镇守襄阳的吴猎留在临安城内的家眷……
短短不到五天的时间,天子脚下居然有十来位朝廷重臣或其家眷遭遇意外,临安府尹却一点蛛丝马迹都还没查到,也就难怪孝宗皇帝会被气得不顾形象,毕竟这些事情不仅严重影响到了朝廷正常运作,而且还使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回官家的话,此事……”如今不仅是临安府尹要负责在外面马不停蹄地追查线索,就连刑部尚书也迫于压力亲自出面查案,能够有资格在这时候跑到宫里来承受孝宗皇帝怒火的重臣不是太多,好在这个问题还是有人解答。
朱熹不负责查案,毕竟他在这方面的能力也不是特别强,但他既然是孝宗皇帝生命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就必须得对这些突发事件有所了解,而在动用了手底下那支神秘的队伍之后,他还真就打探到了些别人不知道的隐秘。
“造纸局?你是说这些贼子皆藏身于造纸局?”刺客们可以在临安府差役的追捕之下顺利逃脱,却没办法完全避开那群经过特殊训练的兵痞,而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也让孝宗皇帝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作为由孝宗皇帝在乾道四年亲自下令建造的官方作坊,造纸局的规模其实并不太大,但因为主要是负责提供官府所需用纸,经常也回有相关官员前去巡视,要是那里面真藏着大量刺客不可能这么久都没被发现。
“据臣属下所探,贼子们已在此藏身月余!”如果不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就连朱熹也没想到那些胆大妄为的刺客居然就藏在官方作坊之内,但现在这已经是个探明无误的事实。
“既已探明贼子藏身之地,为何不予歼灭?”孝宗皇帝不想知道那些刺客如何隐藏了身份,而只关心朱熹所部分明有能力消除威胁,为什么还要继续容忍对方的存在。
“非臣不愿,实不能也!”鱼寒当年帮着孝宗皇帝训练出来的那支特殊军队确实可以很轻松地消灭对方,但朱熹之所以没有下达这个命令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只听得他继续解释道:“据臣所查,这些贼子皆为倭国使节,且……”
“倭国使节又如何?既敢挑衅朝廷威严,当尽诛灭!”朱熹的解释才说了一半就被愤怒的孝宗皇帝打断,毕竟这年头想要处理在临安城里的瞎胡闹金国使节还得稍微考虑一下外交影响,但倭国还没资格让大宋朝廷有所忌惮。
“倭国使节虽不足为虑,然臣却不得不为太子所提供之庇护而心存顾虑!”朱熹真不想说出这个能够让孝宗皇帝伤心的事实,但在这个时候继续隐瞒只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太子?你是说太子……”愤怒地站起身,却又很快有些颓唐地坐下,孝宗皇帝也终于明白了朱熹为何既没有直接采取行动剿灭刺客,也没有把获得的消息通报给开封府或刑部。
国之储君参与了对朝廷重臣的刺杀甚至还很有可能就是幕后主使,这事若传了出去可是要比在暗地里进行的皇位争夺所产生的影响更为严重,稍有不慎就会知道导致整个大宋朝廷分崩离析。
“可有铁证为凭?”失态的严重程度已经超出了想像,孝宗皇帝现在无比渴望这就是朱熹根据某些蛛丝马迹所做出的错误推断,否则想要处理起来那就实在是有些……
“施圣与遭袭之后,贼子本已被逼至通江桥附近无路可逃,却突获右内率府备身接应而藏于雄武营内,并于次日由其带领潜入定民坊……”事涉太子,朱熹不敢有丝毫的马虎,也是在来之前就已经对所有的消息都进行了严格查证。
“逆子!逆子……”即使是前些年太子与金国合谋算计自己,孝宗皇帝都没有这么伤心绝望,如果不是现在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或许这位大宋当之无愧的中兴之主就会被这消息给气得当场晕厥。
“去,带那逆子来见朕!”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