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柱香时间后,容晟渊又重新回到了房间。
苏浅潼感觉有点乏了,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男人小心翼翼地走近,在床边坐了下来,看了一小会,他便忍不住拂了拂她的秀发,俯身在她秀发上亲吻了一口。
“回来了?”
苏浅潼打开了眼眸,微笑看向容晟渊。
他还是那副温润出尘的俊逸模样,目光更是温柔似水。
“潼儿,你醒了?乏了就躺着,不用起来。”
苏浅潼摇头,麻利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没事,只是闭目养神而已,不是真想歇着的。怎么,你下去吩咐他们做什么?”
容晟渊道,“潼儿,我已经吩咐下去,如今我们已经到了南浔国边境,本来预计是还有三天时间就会到达南浔国帝都。但你怀有身孕,不能太过颠簸,那我们就慢慢走,三天的路程花五天来走。今日你就在此歇息,我们明天再继续慢慢走。”
苏浅潼下意识地摇头,心底多了一份担忧。
“那不就是要迟两三天才能到帝都吗?你虽然没明说,但我也知道,南浔国内还有很多政务等着你回去处理。而太子册封大典也定在半月以后,如今我们减缓速度,会不会令这一切都受到影响?”
容晟渊将她拥在了自己怀中,男人温热的胸膛,一下就让她感觉温暖了。
“傻潼儿,没什么比你的身体更重要。更何况你如今怀有身孕,那更是两个人的事情,一切都要以你为重。别说是迟两天,为了你的身子,就算迟两个月回去,也是应该的。”
“……”
苏浅潼忧心不减,容晟渊的慎重体贴,总让她感觉到有一丝的不寻常。
特别是刚才,容晟渊匆匆走出房门,肯定是去找陈太医了,他们之间究竟说了什么?
“容肆,陈太医刚才还私下对你说了什么?”
容晟渊淡淡笑着,“也没什么。陈太医向来谨慎,说话自然有点紧张过度。不过,我会让他在未来一年都只照顾你一人。你就安心养好自己的身体,其他事情别多想。”
苏浅潼侧过脸,近距离凝视着他。
“真的?陈太医只说了这些?就没有其他别的吗?”
“……”
容晟渊眼皮稍微垂了垂,然后又重新轻松地笑了起来。
“王妃,是不是怀上孩子的人都会比较多疑?你自己不也是医者吗?你看出自己有问题了吗?”
苏浅潼想了想,缓缓摇头。
“我前几天就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了,不过未敢确定,所以也不想贸然告诉你。本想等回到南浔国帝都,一切安定下来,太医诊断后再说的。”
容晟渊慎重地将她身子转了过来,握住她的手,漆黑如墨的眼眸非常认真。
“潼儿,如今不同从前。你可不能任性,一切需已肚中孩子和你自己的安危为重,不可莽撞行事。你要答应我,以后都已自己和孩子的安危为重,其他事情都不要去理,不要去管,好吗?”
“……”
苏浅潼直直看着容晟渊,觉得他眼神很真挚,却又仿佛掩饰着一些什么。
她撑起一抹笑,“傻子,我以前都是莽撞行事的人吗?何事给你惹祸端了?”
容晟渊重重地拍拍她的手,语气还是那么谨慎。
“好,那你答应我,之后一切以自己和我们孩子的安危为重,其他事情都不要去理会。有我在,我会将一切处理妥当。你安心做自己的太子妃就好。你可愿答应我?”
“……”
苏浅潼一直看着他,仿佛想从容晟渊眼睛看通透他心里的想法。
这个男人,明明就是心里有事,却不愿告诉她吗?
“容晟渊,我们不是夫妻吗?你这样的语气,分明是有事瞒我,对吧?”
男人叹息一声。
自己王妃那种刨根问底的性格,容晟渊又怎会不知道,不告诉她一些东西,苏浅潼又怎会如此轻易答应自己。
容晟渊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分析着如今南浔国政局。
“潼儿,这次回国,虽然会快就会举行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大典,但国内情况凶险,还必须万分留神。”
“……”
一下子,苏浅潼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关于南浔国内部的政局情况,容晟渊其实之前从未跟她提起。
只听容晟渊道,“父皇子嗣不多,如今就只有三位皇子,大哥、二哥,还有我。对于我被册封皇太子的事情,大哥虽从未说过任何抱怨,但毕竟他才是长子,他心里怎样想,我看不透,我还需回去跟他细细聊聊。”
“至于二哥……几年前他策动谋反,被父皇禁锢多年。但因为近年来的良好表现,仿佛潜心改过,让父皇将他释放了,正在帝都当闲置王爷。但我了解到二哥,是一个心胸狭隘权力欲爆棚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安于自己现在的位置。”
“还有就是穆樱雪。听说我不在帝都的这段日子里,她越来越受我父皇的宠爱,已经成为我父皇身边最信任的人。穆樱雪的为人,你应该了解,也不知道我们回去后,她会掀起什么波浪。”
“……”
说这一切时,容晟渊都只是淡然微笑娓娓道来,可苏浅潼却听得心底纳凉,全身冷飕飕的。
虽然容晟渊努力在粉饰太平,但皇子夺嫡,由古到今都是鲜血淋漓,斗得你死我活的。
更何况容晟渊已经近一年没有回过帝都,可又要在半月后被册封太子,帝都还是他一年前离开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