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的时候，都是一副陌生的表情。
王越连着几天都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那样，出现在地铁站，渐渐地也没有任何小孩敢靠近他，向他乞讨了。经常见到他的人，也都下意识地绕开他，毕竟知道这个人脾气不好。
这就是王越想要的效果，一个人人嫌弃的暴躁的男人，是很有可能成为罪犯的。
今天，他又有了进一步的行动——打电话。
根据他的观察，那个所谓的杰克并不是每天都会跟着孩子们来这里，或者说并不是固定的作为某一站的监察员。他出现的频率也没有规律可言，但是今天他又出现了，就坐在距离洗手间最近的那一排椅子上。
所以王越上完洗手间之后，手机便响了起来——提前安排好人给他打来的——此时他正在洗手，口袋里的手机吵个不停，他用还滴着水的右手一脸不耐烦地把手机掏出来，这个时候他刚好走到了杰克面前。
一切看上去都十分正常，王越脸上的不耐烦在看清来电显示之后变成了一种不安，或者说，恐惧：“喂？又怎么了？”
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是质问，而像是硬撑着不让自己太狼狈的表现——尽管电话那边并没有人说话，他还是完美地表演着。
似乎是听了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话之后，他用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四周，这里没什么人，除了杰克之外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往远离杰克的地方走了两步，还故作神秘地捂着手机：“什么死了？不是说了让你们留点分寸吗？”
杰克似乎并没有被他的行为引起太多的注意，还是用一双阴狠的眸子扫视着整个地铁站，就仿佛他的眼睛是机械的，只消一眼就能看透他组织的所有乞讨者都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越轨的举动。
王越也想到了，于是又装作焦急地在原地踱步，另一只手不时地在半空中比划两下，最后放进了口袋：“你告诉我，死了第几个了？伤明不明显？赶紧给我处理好。”
说到这里，他把手往外一抽，一张小小的名片刚好掉在了地上，他就像什么都没注意到：“处理不了？那我把你处理了怎么样？”
前半句话他像是无法控制情绪那般，提高了声音，然后又紧接着压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
很好，在王越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杰克正在看掉落在地面上的那张名片，目光中透露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犹豫了一下，杰克还是拖着不太方便的身体，走过去捡起了名片，然后往四周张望着，王越早已挪开视线，继续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只不过这次是紧缩双眉的。
也许第二天，王越就能接到来自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的电话了。
“王越说，杰克已经注意到他了。”萧凯泽把第一手的情报第一时间告诉了房韵诗，“需要我再多派点人保护他吗？”
“如果可以的话……但是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吧。”这几乎成了萧凯泽和房韵诗之间唯一的话题了，也只有这种时候，房韵诗像个正常人那样，正常地交流，“让他自己多小心一点……就像你说的，如果这次失败了，行踪暴露了，最可怕的后果不是王越一个人遭殃，而是他们会转移阵地，甚至躲到我们再也找不到的地方，继续闷声发财……”
“倒霉的是更多的孩子，我知道你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萧凯泽虽然并不太喜欢小孩子，但是一想到房韵诗将来可能会生下来一个和她一样甜美可爱的孩子，就不觉内心柔软起来。
如果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遭受了那些恶贯满盈的人的迫害，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可是在房韵诗的幻想中，她会生下一个和童新知一样，有着聪明的脑袋，善良的心的孩子。这就是爱情的无奈吧，他的计划中满满的都是她，她未来的蓝图里却没有他的身影。
另一边，没想到，杰克当天晚上就给王越打了电话。让王越也有点惊讶，怎么会这般沉不住气呢？不过正在刷牙的他，还是没好气地接通了：“喂？谁啊？老子没钱买保险。”
“您好，王先生。”对方操着一口标准的中国话，“我是无意间捡到您的名片的……”
“我名片？”王越的语气有点惊讶，“干嘛？想用我身份敲诈勒索？又不是身份证……我告诉你，我可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公民……”
“您误会了，”杰克不紧不慢地说着，“我看您是阳光残障幼儿园的副园长啊，所以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了解啥？我们幼儿园开在国内的……”王越明知故问道，好在萧凯泽早就安排好这所幼儿园的事情，所以即使他们去查也不会有问题，只怕这些人会直接下手……
“嗯，我知道，这上面写得很清楚……”杰克轻轻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对于王越紧张态度的嘲讽，“我姐姐家里有一个聋哑的小孩子，最近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普通幼儿园担心受欺负，对孩子对家长都不好。”
“哦，那也不至于千里迢迢送到中国吧，英国福利制度不是挺好的？”王越继续漫不经心道。
“我的姐姐，自然是中国人了，他们并不想在英国定居……”杰克冷静地回应。
“哦……那行吧，把孩子资料啥的发给我。”王越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说道，“我先看看符不符合我们招生的资格，哦对了，孩子的残疾证明也要……”
“您先别急，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