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哭,哭得傅斯年心里堵得闷。
一边是自己的媳妇,一边是母亲去世后将自己独自拉扯成人的父亲。
自古情孝难两全。
傅斯年抱着哭得不成模样的唐清婉,听着她断断续续地说:“......你爸讨厌我不会做饭......”
“......还说以后这样不能生活......”
小女人抓着他的领口,“......可是你不是会做吗......”
“嗯。我会。”傅斯年替唐清婉擦去眼泪,“清清不需要做那些,以后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
傅琰东在二楼扶梯上,抓着栏杆的手在听到自己儿子这样说话后,不由得运上了些劲。
待唐清婉被傅斯年哄好以后,借着林朽晚餐的工夫,傅斯年与傅琰东就唐清婉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声讨。
“爸,今天本来是开心的日子,你非要搞得这么僵硬吗?”
”我搞得僵?”
“爸,清清和我领完证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年底会结婚的。”
“你当真要娶个花瓶???”
“清清不是花瓶。”
看到傅斯年有心维护,傅琰东清了清嗓子,“爸也是为了你好。”
“既然是为了我好,你就别为难清清了。”傅斯年坚定地说:“我知道你心里定下的儿媳妇是沈晨曦那种,但是我跟她自小一起长大,没什么感觉。”
“清清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娶的妻子,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傅斯年的话既然挑到了这个份上,傅琰东也不再坚持,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心疼还是占据了绝大部分。
此时唐清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年,吃饭了。”
傅斯年应着,还不忘对身后的傅琰东说:“爸,我希望待会儿,你不要再摆那张臭脸了。”
这场晚饭,吃得闹心的不止是傅家一家。
江宇泽既然回国,江老爷自然是不肯放过和儿子处的机会。
银城接到江老爷子的指令,在酒吧找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江宇泽。
再进江家时,老爷子看到自己的儿子喝得那样,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婉儿。”
被扶上沙发休息的江宇泽喃喃道。
“老爷。”银城进厨房替江宇泽熬醒酒汤,“我觉得当时把公子逼到那种程度,是错了。”
老爷子何尝不这样认为,六年,血终究溶于水。
他若真不想着经商,至少还有银城啊,他只需要挂着名字安心去追他的梦想就好。
是他将自己的儿子逼得六年不回川城,被迫跟心爱的姑娘分离。
“阿泽既然喜欢唐家的那个小女儿,娶了就是。”
江老爷子用热毛巾,替酒醉的儿子细心地擦拭着嘴角的污秽之物。
“其实......”
银城刚想说什么,江宇泽的酒可能是喝了醒酒汤的缘故,人已经醒了大半。
“我的事不劳江老爷操心。”
“阿泽!”江老爷子被他冰冷的态度寒了心,他拦住要出门的江宇泽,“你是爸的孩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要去哪?”
“孩子?”
江宇泽笑了笑,“你见过哪一家的父亲将自己的儿子关在寒冬腊月数十个小时,为了不让他走音乐的道路,挑断了手筋,让手部神经自此损伤,再也无法弹钢琴?”
当年的事情,一幕幕,鲜血淋漓地展示在父子面前。
从十岁到二十二岁,江宇泽的一半时光在首尔度过。
他走到今天这个成绩,一路上自然会有那些背后使坏的人儿,却都不及亲生父亲对自己做的种种。
“我知道你怨我,可你妈为了你操碎了心,现在还在川大医院疗养着,你总该去看看她!”
见到江宇泽推门的手停顿,银城也附和道,“是啊,公子。老夫人盼了你整整六年,知道你这次回来,定是要欢喜的不得了。”
“再说吧。”
江宇泽轻飘飘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却用余光瞄到了沙发上的那个伪装车祸后遗症的石膏。
原本是想借着它,博取婉儿的同情,顺带告诉她分手的真相。
可惜傅斯年连让他见一次面的机会都不肯。
《river》么。
呵。
真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圣浩的电话打来的恰到时机,“阿泽。怎么国内都在传你的电影试镜泡汤的事情?”
“一些私人恩怨。”
“傅氏和我们公司以前合作过几次。”圣浩顿了顿,“并不像是不明事理的人啊。”
“不明事理?”江宇泽笑了笑,“说到这不明事理,哥也掺上了一份。”
“我?”
“多亏哥用我的名义和婉儿分了手。”江宇泽继续道,“傅氏总裁傅斯年,现在的女人,正是我的前任。”
“这——”圣浩不由得咋舌,“未免也太过于巧合了。”
“我们国家的电视剧,都没真么演的!”
圣浩和杨社长正在自家的烤肉店吃着烤肉,杨社长将圣浩的手机抢了去,“river。”
“社长。”
“吃过饭了吗?”
“......嗯......”江宇泽摸了摸自己酒后灼热的胃,“吃过了。”
“试镜那个事情不怨你。”
“出了差错就算了,既然傅氏有意为难,我们也不差这一个合作。”
杨社长用夹子翻了一块黑椒牛肉,“再过几个月巴黎时装周要开始了,你知道吗?”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