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保听了他的话,暗道:“原来不是和薛家有关系,竟是他们老家的人找到京城来,雇了人来抓人的。这可就更好办了!”他原就想着这件事必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应该就是私人的恩怨。这个徐海生若真是因什么案子在身,惹到了锦衣卫,早直接关进诏狱里去了,也不会是只关在唐家了。这也是之前他敢应承了长弓他们,来这里为他们说和的原因。如又不牵扯到薛家,那更是省事了,只拿些钱出来打发了那些抓人的帮闲就全没问题了。于是便把长弓愿意拿钱抹平的意思直接跟何玉山说了,又道:“现在他的结义兄弟就在门外,我这就去跟他们说了,叫他们拿一笔谢礼出来,必不会让令弟他们不好交待。”
何玉山客气道:“不必那么麻烦,这就叫他们直接进来把人带走得了。那边不过是个外地人,算不得什么,又有什么好要跟他交待的!”庆保道:“终归是令弟受人托付了一场,又为了这事儿受伤、受累了一番,怎可这样不了了之。何爷放心,我必叫他们给令弟一个交待的。”于是他自出门去找芸芝和长弓,何玉山也去后面提徐海生去。
长弓得知原来是青州那边来人惹出的事,也是放下了心来,只要不是惹到了权贵,事情就算好办的。听了庆保的安排,忙叫芸芝回家去取一百两银票过来,自己则跟着庆保到唐家去接海生。再进了唐家,堂屋里已不是只何玉山一个人在,还有个三十出头的矮壮男子也陪在一边,庆保见这个男子的相貌与何玉山有几分相似,便猜出这人必是何玉山的堂弟了,只是还没见到海生。何玉山给在座几位有重新做了介绍,他身边那男子果然是他堂弟何玉鑫。何玉鑫一看便知是个市井中人,见了庆保立刻巴结起来,又问了长弓的名姓,庆保便含糊的说长弓是周又槿外室的哥哥,何玉鑫两眼放光,挑起大拇指道:“这位兄弟我认得的,真真一身好俊的功夫!前儿我们在南市胡同里,十几人堵着你们两个,竟都不能得手,反到吃了个亏,还伤了好几个兄弟!我当时还特意回来跟山哥说了这事,实在是对老兄的功夫佩服的紧呢!”长弓也回礼道:“何兄弟的功夫也很不错,正经的北派长拳!我那日也受了伤的,当时也想着果然京城里藏龙卧虎,颇有能人的!”两人互相吹捧了一番,房中气氛融洽了不少。何玉鑫主动提起海生道:“你家那位姓徐的兄弟就在后院,来的时候衣服有些脏了,我正叫了人陪他略梳洗一下,等他收拾好了就可以走了。这次是兄弟我受了那青州人的蒙蔽,得罪了徐兄弟、肖兄弟,还请二位不计前嫌,原谅则个。改日我定要请二位一起吃个饭,陪个不是!”又转向庆保作揖打恭道:“庆爷到时候也一定要赏脸过来。如今我哥哥和唐大人都正为周大人办事,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这次我不知内情,得罪了周大人的亲眷,还请庆爷在周大人面前为小人讨个情,恕了小人的无心之罪吧!”他一味的对着庆保讨好巴结,偏偏庆保见这样的人多了,并不觉得怎样,只笑说了句“这算不得什么,不必放在心上”的话!
长弓却在心里暗道:“这位周二爷好大的威势!果然锦衣卫的身份真是不一样呢!”他之前给周又槿请过一次安,见他不过是个比自己大不得几岁的青年,模样俊秀、话又不多,似乎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又听说他家里原是外戚出身,靠着宫里的太后姑母才上的位,并不是什么读书仕宦之家,难免便生了几分轻视,面上自然不敢表露出来,心里头到底也没怎么太看重。如今见人人一提周又槿便十分的巴结,不用他本人出马,不过他身边一个小小的家奴都有人这样哄着抬着的,才真正觉得这权力的威势!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原先一直在南边跑船做生意,接触都是些漕上大豪,或是各地商贾,并未和京城里的权贵们打过什么交道,所以并不懂此中门道,也并未真正见过权势的厉害罢了。
正说着话,徐海生在贺老七的陪同下,从后院里走来。长弓见他虽然衣服穿得干净齐整,但走起路来脚步虚浮,要靠走在后面的贺老七半托半架,再见他脸色青白,眼角嘴角都有青肿淤痕,便知道他昨晚必是受了不少罪的,估计要是刚才不让他重新梳洗换衣,恐怕身上的惨样,是根本无法见人的。他忙赶过去,从贺老七手中接过海生,扶他往屋里来,心里不禁庆幸还好走通了庆保的路子,否则自己就算拿再多的钱来赎人,也不可能这么快赎的出来,就算赎出来了八成一条命也没了半条了!
何玉鑫自然也知道海生伤得重,这时也忙拿了椅子叫海生就座,又送过茶来,陪笑着说了几句“对不住、一场误会”之类的话,可惜海生一见他过来就紧张的肌肉发紧,手指抖得连茶杯也握不住,可见昨天在他手里必是吃不少苦头的。何玉鑫见他这付害怕的样子,也便不再招惹他,只一味对着庆保奉承讨好,专拣些好听的话来说。到是何玉山和贺老七一脸坦然,陪在一旁喝茶,并不太上来巴结。
几人又略坐了一会儿,芸芝拿着银票赶回来了。长弓连忙将银票送上,何玉鑫虽嘴里笑嘻嘻推辞,一双手却直接将银票接过来装入自己怀中。海生此时终于缓过一阵劲儿来,放下茶杯对何玉鑫道:“昨儿晚上何爷跟我说,托您抓我的人,是从青州过来的一位姓卢的人?那人可是叫卢广财!”何玉鑫忙应是。海生道:“在下求何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