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外患已除,大振士气间,原来各路观望人士派别纷纷掉头转头,发声援助,加入到讨伐逆贼的队伍之中;这样的局势忽如野火燎原,麾下王军一路势如破竹,打到北燕王都城门下,不过是一个半月的时间。
战火烧至燕都城门下,昔日繁华之地热闹不复,成日笼罩在这方天地上的,尽是愁云惨淡万里凝的景象。
眼下王都中仍有一万兵马在负隅顽抗,最初几次交锋后,宋衍的叛军人马实打实地吃了亏后,他们竟生出了一缓兵之计,每日驱赶王都中的无辜百姓上百人,只要我们有丝毫轻举妄动的迹象,这些百姓便将成为叛军屠刀下的亡魂,杀了再抓,抓了再杀,直至我们罢兵停攻为止。
很显然,宋衍通过这样狠辣的手段再警告我们:想要拿下燕都容易,但武力火拼的代价,换得的将是一座尸横遍野,繁华尽毁的死城;他即使输了,也有整个燕都的百姓替他陪葬。
思绪到此,我忽感到一阵扛不住的凉,瑶台的风疾劲了许多。
“阿姐。”
此时,小梅走上前唤到神思沉浮的我,我略带错愕地回头,她有些紧张地同我说到。
“金池阁来的客人,说对人指名要见你,所以皇上派人来捎话来,请阿姐过阁同商议。”
客人?!
这样的说法,忽触得我心猛一颤,当下这个节骨眼上,有什么来头的人闯入着大军核心所在,且点名道姓地要见我本人?
一时想不明的我,问到小梅:“皇上那边有说对方什么来头吗?”
“没有。”
搭了把手,小梅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下高高的瑶台,不放心地说到自己的看法:“阿姐,现下是多事之秋,敢公然登门的自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预见是桩麻烦,不如找个由头回绝了对方,免得生出什么防不住的险事来。”
或许是经过了南境危局,小梅也替我担惊受怕起来,不愿我再置身是非旋涡中。
细细揣摩后,我应到:“我想,对方此时上门,多多少少与当下进退两难的僵局有关;我也不想多沾染是非,可既然麻烦找上门,那不管如何避,终究是要面对的问题。”
说着,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笑颜恬淡地安慰到:“对方上门来,反过来说我们现下是有资本和对方谈条件的,与其僵耗着,不如坐下听听这买卖做得与否。人在金池阁嚒?除了皇上,还有谁在那?”
“荣贞世子和成王爷都在。”
“那一定是大事了。走,瞧瞧去。”
话毕,我反主动拉上小梅人,脚步飞快地朝金池阁走去。
人在屏风后,见议事厅中人影攒动,气氛极压抑,我一时灵犀所致,开了个玩笑口:“怎么,客人不好招待嚒,都不见什么说话声。”
刚亮出人,脚跟还未立稳,一个背微微佝偻的老者忽然走到我跟前,毕恭毕敬地向我抱拳施礼。
“老奴宋泰安,见过孙小姐。”
“安伯?!”
一见宋泰安,我那股玩闹的心立即烟消云散,转而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您怎么会来此,他们说的客人,就是安伯您?!”
不敢置信间,我又急急把议事厅里里外外瞧个仔细,除了他老外,真还没瞧见其他的陌生脸子出现在视野中。
“孙小姐不用瞧了,就是老奴要见您。”
这宋泰安,是从小跟随我外祖父成大的常随侍,虽然出身低微,但他同外祖父多年在外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早就不能用奴一身份来看待他;而作为外祖父的心腹,他此时出现在我面前,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安伯,你和外祖父不是被宋衍他软禁着,怎么——”
“怎么能来去自如地出现在孙小姐面前,对吗?”
他和蔼地朝我一笑,说到:“孙小姐,姜还是老的辣,若不是侯爷为了避嫌,您以为那些小小的梨花潭能困住侯爷他吗?”
倏地,我的眼在宋泰安面前放大数倍,惊光泛滥。
他这话摆明了就是告诉我,外祖父不是被宋衍软禁在手里,只是表面上屈就于威慑下;而若外祖父有心,他随时都有能力反客为主,再次把宋家大权拿捏在手里。
“孙小姐,站着说话累,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您坐着再议,老奴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的场合,宋泰安能不把场上人放在眼里的和我叙话,足见他老的阅历之厚,心气之高。
我倒像个客人般被宋泰安劝坐在高椅上,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他老却给我开了个好的头。
“开门见山的说,老奴此番前来找孙小姐您,是受了侯爷的嘱托,想请孙小姐和皇上前往梨花潭一叙。”
“外祖父要见我?”
惊声一涌而起,而似乎遗漏什么人,我忙战战兢兢地补上:“还有皇上?!”
“是,侯爷说,孙小姐问起相见的目的,就说事到如今,若想知道最后一步棋该如何走,就得当面去问问侯爷他。”
“梨花潭,那可是宋衍叛军掌控的地盘,这不是明摆着送羊入虎口吗;要真有诚意谈,不该是金刀侯亲自来此详谈,怎么反要天子纡尊降贵去见他?我说老人家,你家侯爷好歹也是曾经叱咤风云一时的人物,怎么见了败阵当头,却用上这等不符身份气质的下三滥手段。”
此时,盛玉童没个好气地插进话来,摆上了自己的观点。
宋泰安不徐不疾地答到:“世子爷,眼下燕都在你们大军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