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在紧张些什么?自然是紧张撞见了张启怀本人。
这么看来,今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的。
“沉住气,别多话。”
在我俩可商量而不被人察觉的范围内,我提醒上小光,便继续兴高采烈地为多欢挑选上布匹。
“多欢,这个粉色的布带蔷薇花纹,和今早你送姐姐的蔷薇花很像呢,喜欢吗?”
被问及意见间,多欢也是正正经经地打量着上身比量的布匹,片刻后,才乐悠悠地朝我点点头。
“伙计,我小妹喜欢这个花式,要了。”
“这个花式的云锦布现就一匹,紧俏着,小娘子准备要多少尺?若要太少了,我们这不单卖的,您见谅。”
一听这怪规矩,我有些不悦上面:“买就买个称心如意,也在乎价格多贵;既然你们不单卖,那这匹云锦我全包了,总成了吧?”
伙计有些吃惊,不敢置信间,忙向我确定上:“这一匹云锦要两百两,小娘子确定要全包了去?”
“两百两?”
假意被价钱惊吓了番,转而,我又讥笑出口:“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价,区区两百两银子还是买得起的,你只管帮我包起来。”
“君惜姑娘,真巧啊。”
刚把财大气粗立足,此时张启怀神出鬼没出现在我跟前,眼不转得瞧着我人,笑得灿烂至极。
“是巧啊,张大官人。”
眉是眉,眼是眼的,把那股无意邂逅的惊讶彰显得合宜,我巧嘴搭话:“你这儿的伙计也是懂主子心思的很,不会是您昨晚在我那亏了两万两银子,今天特地让他来挑我的不是,买匹布都要左右为难一番?”
张启怀笑道上:“哪里的话,君惜姑娘能大驾光临我们如意布庒,这是给我张某人增光添彩的好事,请都来不及,哪敢刁难?!”
说着,张启怀笑意一敛,几分带责地问到那伙计:“这位姑娘可是看中这匹云锦?”
“正是,少东家。”
回答间,伙计舌头微微有些打结,大约也是看出了我和张启怀关系不一般。
“去跟掌柜老李说,这匹云锦不用记在账上,若问起缘由,就是我已送人了。”
“少东家,这,这——”
傻子都听得出,张启怀现下要将这匹云锦白送给我,而两百多两银子虽和他昨夜出手的两万两相比,乃九牛一毛,但在普通人眼里,这可是抵得上一家子两三年的开销。
“这什么?区区一片云锦,难道我这个少东家还做不了主?”
“张大官人,还是别。”
插话阻止间,我说到:“开门做生意,若老是送啊赠的,怕是生意也做不长久。张大官人的美意君惜心领了,我既然是您布庒的买客,自然要买个高兴,你这么大手笔一送,反而变了味。”
我顺势摸出钱袋,抛给了为难至深的伙计,示意上:“里面是五百两,多的,我再选两匹好布做衣裳。”
“君惜姑娘,你这么一来,不是显得在下太小家子气?不过一两匹布而已,若能有幸穿在您身上,也是我们如意布庒的活招牌,岂能让你破费?这银子我看,姑娘还是收回为好。”
抓过伙计怀中的钱袋递来,我笑意盎然间,却冷不丁给他挡了下来。
我道:“这怎么能算破费呢?相比昨夜张大官人在我身上花的银子,那才叫破费;这买布做漂亮衣裳的钱,说到底,还是您出的。”
倏地,张启怀脸黑了大半,笑得亦不似先前自然。
知道勾起了他的好胜性子,我故意说到:“您这布庒新开张不久,贵客如流,君惜不敢多耽误张大官人的宝贵时间,您还是去忙您的吧,我和姐妹们随便看看便成。”
“什么贵客,能比得上君惜姑娘这吴怀‘第一花魁娘子’金贵?既然姑娘肯赏脸光临,张某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好生为您物色几匹好布。”
说着,张启怀把我的钱袋递给伙计,并交代上:“这里有我陪着,你把姑娘要的布匹包好送来后,便去招呼其他客人吧。”
安排妥当,张启怀大手一邀,试图把我的注意力转回那些颜色艳丽的布匹上;而我亦不出声,也不拒绝,径直牵着多欢朝另一头布架逛去。
我漫不经心地挑起布架上一匹布样,张启怀立马尽心尽力地为我解说上:“这匹缎叫‘佳人俏’,是当下燕都最走俏的样式,因为样式曾被宫中的贵妃娘娘青睐,故坊间便争相效仿起来,赶织了一批。”
“效仿?张大官人意思说这非正宗的‘佳人俏’啰?”
他道:“别地方的佳人俏正不正宗,我不敢说,但我这儿的这匹,绝对是出自宫廷织匠之手。”
炫耀间,他眼珠上下把我打量通,说到:“若这匹‘佳人俏’能做成衣裳,穿在君惜姑娘身上,估计是当朝的贵妃娘娘,也要逊色您俏丽三分。佳人,在下认为,也只有君惜姑娘的玉颜仙姿担得起。”
“就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成了东施效颦。我区区一介烟花女子,怎么能和贵妃娘娘这等金贵人物相提并论?张大官人快把君惜夸上天了,愧不敢当。”
说着,我顺手又牵起一匹宝蓝色的布,比看了片刻,垂头向多欢问上:“多欢,你说这个样式颜色,公子他会喜欢吗?”
正感无聊的多欢,被我这么一问,也是起了认真劲儿,凑上前把细地将我手中布看了看,然后很认真地朝我点点头。
然在余光可及的地方,有人的脸已经变了个颜色。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