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墙后,正上演着一出悲苦大戏。
墙中,男子正熬在一个痛循环中,忽左肩胛袭来一脚,毫无防备间整个人立马歪倒在地上。
男子咬紧的牙关中,时不时蹦出一二痛哼,蜷缩着的身子不住地抖;而无休止的痛感摧残,他额头间慢慢渗出许多如疹子的冷汗珠。
“死不了吧?”
女子蹲下身,硬生生地抓住他削尖的下巴,把男子垂缩的脑袋扬在跟前。
此时的男子,面上尽是痛的狰狞蔓延;一双熬得血红的眼像蒙上了雾气般,神色涣散,而透过手心传来的一股滚烫,逼得女子心绪难宁,连忙咬住了腮帮肉加以克制。
“少跟我装死。银子,我要的银子呢?”
然此时这四目交锋中,除了他粗重的鼻息此起彼伏,再无多余回应。
“我说银子,你哑巴了不成!!”
声色中的怒虽见盛,然女子的行动却出卖了她的本心;犹豫片刻,她亦盘腿坐在了地上,把箍在手间男子的脑袋放在了臂枕中。
忽想起了什么缘故,也没征求他意愿,男子立马拉开他胸口间的衫袍;指甲盖大的锉伤,红红肿肿的伤口上不住地渗出淡黄色的液体,映合着伤口间的皮肉翻飞,有些触目惊心。
心中本是另一番台词,然说出口时,却大变了个味道:“王岩,你也有今天啊,真真是报应啊!”
说着,女子抱着男子,扭头朝阁四下张望去,巧得是,此时一书童打水入了阁,她立马扬声招呼上:“你家公子受伤了,有伤药没?!”
然书童不知怎么的,一见这景象,立马吓得魂不附体,又是跪又是叩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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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见状,亦是闷火一肚子:“你聋了不成?我说伤药,药!!没见他受伤了吗?”
“青璃。”
正见急间,忽然躺在她怀里的李承鄞冒出了声响。
“无欢是聋哑人,你即便吼破喉咙,他们也不知你在说什么。”
顿时,女子人前微微一怔,随即颜上浮起一抹讥嘲。
“想不到如今你落魄成这个模样,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些什么阿猫阿狗,穷得连哑巴聋子都使唤上了!”
男子未应女子什么,使出吃奶的力从女子怀里挣起,抓起果盘中一枚水梨扔了过去。
书童被水梨打中,忙抬头朝男子方向惊惶张望去,他立马抬起手向这宫人比划上。
一口茶时间,这书童似乎懂了什么,跪叩三响忙火急火燎地冲出了阁。
“你刚跟他比划什么?什么意思,不会是想他去给王家通风报信什么吧?!”
“手语。我让他去取金疮药来。”
大约是怒气未消,此时感被男子嘲笑无知,女子立马撤手把人撂在地上。
女子道:“王岩,我不杀你已是对你仁至义尽,别再考验我的耐心。”
“你是不是”
一股掩不住惊慌在李承鄞略苍白的脸上腾起,小枫见了更生疑。
“是不是什么?王岩,你是不是想出尔反尔,不想给我银子了?!说啊!”
双方互存的疑惑与担忧,在互相试探中显露出破绽,而男子心窍一通,把先机占住。
“钱,钱还没有凑够。”
“什么?”
面对当下男子的说辞,女子自然不是他说什么就尽信什么,忙反驳上。
“那你一直把我赖着做什么?!你王家富甲一方,又想骗我?!”
“我真没骗你。”
男子面色凄凄,忍着身上痛缓缓道:“我如今和家里已经彻底闹翻了,我偷偷回去找母亲帮忙,不想没凑到银子,反被父亲发现,还遭了一顿毒打,好不容易才偷偷逃了出来。青璃,你再相信我一次,等我伤稍好转些,我立刻去给你凑赎身钱,和你远走高飞。”
“你都被王家赶了出来,还有什么办法?你拿不出银子,那我只能继续作践自己,去别人那儿拿。”
“别,青璃!答应你的事,我说到做到!”
一个笃定的回答,男子心口莫名拉扯起疼痛,急忙用咳嗽掩饰自己快暴露的心虚。
“你少跟我装可怜了,你的话,从来就是镜中花,水中月。”
半响,女子忽露出了诡异的笑靥。
“若我余生只剩折磨度日,下地狱前,能多祸害一个人,便多一个。王岩,是你王家对不起我在先,你也别怨我不念旧情!”
“我不顾一切的来找你,就是为了弥补以前过失,我不怕。”
“说得倒比唱得好听。”
诡笑不散间,那取金疮药聋哑书童归来,女子立即把药接了过来。
用手指在掌心匀开金疮药,女子蹲下身,带着几分不明的笑意,把药粉涂抹在男子胸口的伤口上。
她边涂边道:“既然注定是场折磨,我不好过间,也希望你命够硬,熬到分出胜负时。”
“胜负是什么?”
男子拧着眉,话颤得像嘴里塞满了冰块般难受。
女子道:“你我一对世间怨偶,既你不愿生离,那留给我们的,只有死别这一条路可选。”
男子浑身一颤,见急:“青璃,我求你别做傻事!你我间高低输赢,早昭然若揭;你要杀我也好,剐我也好,我绝无半句怨言,但前提,你万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做赌!”
“嗬嗬,真想不到,我一个娼门女子,居然能把王家大公子迷得神魂颠倒,不惜倾命相许。王岩,是你太高抬我,还是你又再故作苦肉计?可惜啊,你现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