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燕那声“安娘”唤得浓墨重彩,我当然不做对号入座的蠢事,充耳不闻地喝我的闲茶,等着护短小醋夫替我排忧解难。≒≒
不过有趣的是,没等慕容曜开口,金世燕本人一惊一乍间却改口。
“倒是我自个眼花了像,真像”
慕容曜倒是直白“夫人这般,是觉得朕的淳美人像谁像司徒府那位去向不明的小妾”
“皇,皇上知道”
金世燕两眼瞪得杏圆,俨然被慕容曜强塞了一嘴黄连。
“朕当然知道,而且清楚明白得很。前阵子司徒大人在上怀宋小侯爷生辰宴上,没少为这事闹笑话,想不到今日夫人又重蹈覆辙,你们夫妻二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说着,慕容曜抬起手,为我细细捻去粘在发丝的花瓣,说到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说有个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一点都不奇怪;但这皇宫大内规矩森严,夫人的一时眼拙若被有心人捡了去,笑话就极可能酿成大祸,轻则丢官削爵,重则”
未句,慕容曜虽没续,不过手背在脖子边一划,已经是把意思表露再明显不过。
金世燕忙改口“皇上话的意思臣女懂,我素来是多好奇却不多嘴其实臣女也不信那贱奴有这等福缘造化,瞧淳美人这双秋水为瞳的眼,多水灵,多灵气,那贱人像是像,可终究是没美人这种名门闺秀的底蕴,差,差远了。”
当了这么久的闲客,我也有话不吐不快“夫人这话,听着怎么像在弯酸我似的您不会是表面笑嘻嘻,心里”
“呵,美人这多疑的,奴家是真心赞你好看,表里如一的。”
我莞尔一笑,把气氛暖上“夫人说是,便是,被别的女子当着皇上面夸我美,那可是长脸的事。不过夫人心里千万别膈应,人有时特别容易较劲,容易魔障;就那眼睛这东西来说吧,你觉着是水灵,可他未必瞧着不是狐媚。”
金世燕脸顿时白了一圈,不知是寒风冻的,还是给气氛僵的;但安分了片刻,她的小嘴倒是依旧锋利了得。
金世燕道“淳美人说得极是,所以人啊还是得自重,老沾些贱气的东西,久而久之自降身份。”
“哎哟,虫子”
她金世燕会玩指桑骂槐,我难道不懂暗使绊子的路数装作副人前惊状,手中热茶水洒湿了袖口,也泼了她一脸茶叶。
“你”
我佯装惊慌无措“对不起,对不起,司徒夫人,刚茶杯里飞进虫子,把我吓了一大跳夫人烫着没快用手绢擦擦。”
“你明明是故”
金世燕话到嘴边,可碍着慕容曜和金淑媛在场,只能哑巴吃黄连地把我的手绢当众接下,以表大方。
金世柔不傻,自然瞧得出我这一手颇有针对金世燕之意,忙上前调和。
“家妹初入宫廷,不懂规矩了些,不敬之处望皇上和淳美人多多包涵。求皇上恩准贱妾领家妹进殿稍作安置,妥帖后,贱妾再来御前侍驾。”
慕容曜清清嗓子,人前给了些公允话“淳元,你这一不小心,倒是真给淑媛添可不少乱子。好了,既然我们茶也品了,花也赏了,还是打道回府,别妨碍淑媛和司徒夫人共叙姐妹情。”
“皇上不多留一会儿”
忽然,金世燕陡尖的挽留声冒出人前,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无论我还是金世柔,心里都清楚着,一个外臣家眷公然挽留皇上,这里意味着什么。
献媚。
还好我反应快,打着不想好戏草草收场的心思,立马把这烫手山芋接了过来“要不,皇上再坐一会儿正巧茶水湿了袖子,黏着手腕极不舒服,我借金姐姐内殿打整打整就回,如何”
顺势间,我朝慕容曜打了个眨巴眼,转而间向金世燕邀到话。
“瞧夫人的领口也湿了大片,这么冷天贴身穿着,容易受凉。不如这样,夫人随我一同入殿候着,我让宫人回我的芳华苑取几套衣服来,夫人挑个喜欢的,权当是淳元赔夫人的不是可好”
金世燕傲娇满面“不用,臣女受不起,也没那么娇气。”
说着,金世燕就坚如磐石地落座在石凳上,瞧那坚定的架势,生怕我把慕容曜给拐走,坏了她麻雀变凤凰的好机会。
人家想试试有没有这个攀龙附凤的命,我岂能不给机会转身,我挽住僵持在场的金世柔,甜笑到“姐姐,劳烦你陪我走一遭。”
金世柔作难“可”
“没什么可担心的。有些事,明着讲行不通,那就让她亲身去碰碰。”低声提醒了金世柔一句,我回头俏皮地招呼到慕容曜“我去去就回。”
交代完,我便拉着金世柔一同进了飞絮殿。
横竖给金世燕磨了半个时辰与慕容曜独处的机会,等我再次回到殿外老梅树下,这光景又大同了一番。
“这是怎么一回事”
瞧着金世燕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我心中越发好奇这半个时辰里到底发什么了些,能让慕容曜这谦谦君子动了真怒。
可慕容曜没应我的话,只是上前狠箍着我的手,疾言厉色地对金淑媛交代到
“淑媛的家事本不该朕多言,但她着实胆大妄为了些,那朕只好替淑媛管一管你这妹子。小惩大诫,罚跪一个时辰,由你这做长姐的监督着,须臾都不能少刘德禄,摆驾昭德殿。”
“臣妾遵旨,恭送皇上”
只在拐出宫墙一刻,回头望见那院落里大大小小的主子奴仆叩得恭敬,而鲜有在我面前少言寡语的慕容曜,让我心惊这金世燕究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