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凉意袭~来,赫连战止狠狠一震,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握的不是唐棠的手,而是冰块。
怎么会这么冷?
这种触感,和当年他握着母亲的手时一模一样!
赫连战止瞬间就慌了。
他猛地站起来,颤抖着手伸进被子里,隔着病号服,小心翼翼贴到她的胸口,确定还有心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像刚打完一场大战,无力地颓坐回椅子上,后背全是冷汗,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尽管摸到了她的心跳,赫连战止还是不放心,抬头去看运行中的仪器,确定她的生命体征还在,才总算是放下心来,却一秒都不敢移开眼,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就好像自己只要一转开目光,床~上的人就会出事一样。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化成了雕像,点滴打完,护士进来替唐棠拔掉针头,也没有任何动静。
李伯办完入院手续回来,本想叫赫连战止先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在手术室外守了一整天,滴水示进,铁打的身体也耗不起。
看赫连战止失魂落魂的模样,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头垂得低低的,“对不起……大少爷……都是我没把少奶奶看好……”
李伯是真的很愧疚自责,如果他中间不调头去公寓,或者多留个心思寸步不离跟着少奶奶,都不会发生这种事。
真是他的错!
是他办事不利!
是他疏忽!
才会导致少奶奶出事,害大少爷和少奶奶失去了两人都那么期待的孩子。
他对不起大少爷的信任!
李伯老泪纵横,恨不得被车撞的人是自己!
赫连战止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全是熬出来的血丝,声音也哑到了极致,几乎听不出来原音,“出去吧。”
他想单独跟唐棠呆着,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
“大少爷……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罚我都没意见!”李伯“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他是真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跟你无关,是我疏忽了,出去吧。”赫连战止揉了揉眉心,疲惫至极。
李伯还想说些什么,赫连战止却已经收回了目光,不再理会。
他在地上跪着,等赫连战止的发落。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一个半小时过去。
……
赫连战止始终都都没有抬头再看自己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握着唐棠的手,贴在脸颊边。
李伯是在赫连凌波走后才到赫连庄园工作的,虽然时间也很长,但并没有见证当年的事,只是从年长的佣人口中听过当年的事——
赫连战止被赫连盛远逼着握着已逝的赫连凌波的手,守在灵堂前几天的事。
年长的佣人说的时候一脸的心痛,当然愤怒李伯也会有,但毕竟没有经历过,加上赫连战止看着很正常,一点也不像是受过那种折磨的人,要李伯身同感受真的很难。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赫连战止的模样,李伯瞬间就理解了年长佣人的心痛,心头愈发地愧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