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四处望了望,看见右前方有一个厕所标识,欣喜若狂,甩动两条腿跑了进去。
聂赟自然听到了那道敲门声,在那之前,他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前,摆出了一幅认真工作心无旁骛的模样,窗外的光线齐齐涌入,正好落在他的背后,添砖加瓦般,将他的侧脸衬托的越发专注而英俊逼人。
两分钟后,他英俊逼人的抬起头,望着纹丝不动的门板,生平难得的,陷入了十分迷惑状态的沉思。
她在做什么?
又过了一分钟,聂总终于坐不住了,他双手按住桌面站起来,几步上前,拉开门把手,只见办公室门前空空如也,半个人影也没有。
“刘秘书,”
刘秘书听到老板的招呼,小跑过来:“聂总。”
聂赟转头看着她,脸色不大好:“她人呢,走了?”
“啊?没,没有啊,刚才就在这里啊,没有进来吗?”
身后响起球鞋摩擦过地板的古怪声音,忽然停了,两人一起回头,和正好从厕所回来的天鹰来了个目光对视。
天鹰刚洗完手,两只手甩动着水珠,还在衣服上蹭着,猝不及防抬头,和四只眼睛对上,愣了下。
“呃——”
“柳小姐去上厕所了吗?”刘秘书连忙烘托气氛:“聂总正找您呢。”
聂赟:“她是我太太,不是小姐了。”
秘书:“........”
“还是小姐还是小姐.....没关系,随便叫,”天鹰有些尴尬的压了压帽檐,在聂赟有些紧迫的视线下,忽然觉得压力好大。
刘秘书很机智的撤退了,临走前问天鹰要喝点什么——什么都有。
天鹰等下还要挤着人山人海的地铁回去工作,说起喝的就犯悚,摆摆手:“我不渴,谢谢。”
这次她第二次来聂赟工作的地方。
她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方才在厕所她已经用纸巾蘸了水,把鞋子上比较脏的地方擦掉了,但是沾了水没能立刻干,踩一脚反而更脏了。
天鹰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你这里有没有鞋子可以给我换一下?”
“拖鞋?”
“好啊。”
聂赟从自己和办公室连带的小卧室里面,拿了一双自己的拖鞋出来,放在了她面前。
在外面办公的几个人将脖子伸的长长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天鹰脱掉球鞋,带着袜子穿了进去,拖鞋太大了——走起来踢踢踏踏的,聂赟在她进去后,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那双又脏又丑的球鞋就这么被抛弃在了老板的办公室门前,看上去就有些臭臭的,办公室外的键盘敲击声不免得更加激动了些。
天鹰脱掉外套,扔在一旁的衣架上,踩过厚厚的地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方才堆着七零八碎□□部件的地方,干干净净,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聂赟把一罐子鸡翅放在她面前:“吃零食?”
“这什么,”她打开罐子盖:“貌似是家里自己做的那种。”
“员工老家的特产——甜的。”
她坐在沙发上拿了一只,吃的津津有味。
聂赟站在衣架前整理她乱扔的衣服,漫不经心的问:“你怎么来的?”
“坐地铁。”
“有直达的地铁吗?”
“没有啊,换乘的。”
他放下手,看着她,“所以,有什么着急的事吗?”
“没什么,”天鹰用湿纸巾擦赶紧了手指,边擦边措辞:“来看看你。”发现这个回答太过站不住脚,补充说:“中午一起吃个饭?”
聂赟笑了下,说:“好啊,”
天鹰望着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心虚。
她要是直接说明来意,聂赟只会觉得高兴。但她现在吞吞吐吐,摆明了不愿意和他说实话。
聂赟气在心里,他淡淡睨了她一眼,说:“你要吃什么,我叫人点。”
天鹰被他那一眼看的有些发虚,心想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她余光一偏,看见案桌上累着的小山堆似的文件,恍然顿悟了。
他很忙!
“不吃了。”她看了眼时间,自认为识趣体贴的说:“现在吃饭还早,我回去吃吧。”
她的动作神情在聂赟跟前一摆,就跟加了字幕似的,他心里更烦了。
她总是抓不住重点,聂赟想,自己生气实在没有必要。和她沟通,要突破自己以往直接的上限,弯弯绕绕的,最后迷路的还是自己。
因为她根本不晓得终点在哪里。
于是他直接的说:“你已经打扰到我了,今天不把这盒鸡翅吃完,你别想走人。”
“............”
聂赟望着她无语的样子,心里总算平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