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维齐的确下月之初便上门提亲,只央了个媒人上门,先是一顿天花乱坠的夸奖马维齐如何如何,再是夸奖苏清兰生的如何花容月貌。只是苏大和刘氏倍感奇怪,那镇上开酒楼的公子,如何会看上农家女儿。
那媒婆掩着帕子直笑:“苏姑娘生的这般好颜色,又是出了名的懂事体贴,自古这才子多爱佳人,马少爷中意苏姑娘,也是这个道理。”苏大和刘氏还是觉得不太踏实,苏大只说要在考虑几天,心里想着要再去镇上打听打听。那媒婆稍稍变了脸,出了苏家以后只啐一口唾沫:“呸,这样的亲事还挑,还真当我愿意说这门亲事,连个跑腿钱都不愿意给。”苏清兰在房间内听着直着急,这样的条件,怎地爹娘还不答应。只是这关乎到自己的亲事,万万没有自己出来做主的事情,现在也只能坐在床上,心里想着一会儿该怎么说服爹娘同意。
一旁的小清禾见她走来走去,还当她不满意这件亲事,便安慰她说,爹娘不会随意答应的,一定会帮她挑个好人家的。苏清兰一记凌厉的眼光扫过去,冷笑一声:“好人家?什么样的叫做好人家?这乡下的乡野莽夫?然后过吃糠野菜的日子?”
苏清禾连忙摆摆手:“姐姐,不是的……我的意思是疼你的……”
“对我好?”苏清兰盯着小清禾,反问道:“我只想可以吃饱,可以穿新衣服!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见我要嫁给镇上的富贵人家,嫉妒了?”
苏清兰似是发泄了积郁在心中的怨气,小声笑了出来:“不管怎么样,我要去过好日子了,就算你从小抢了我的东西又如何?这次你可抢不走了。”
苏清禾愣住了。
最终,苏清兰还是如愿以偿嫁给了马维齐。
苏大去镇子上打听,只知道福寿楼的二少爷确实是马维齐,是个有事业心的,目前福寿楼在他手底下打理的的确不错,旁的却也探不出虚实,毕竟,大户人家的家宅后院之事,旁人没有门路,哪有那么容易便打听的到的,而且那马维齐,惯会人前做一套,在外人看来自然是风评还可以,三房小妾染指的也是贴身伺候的,签了死契的丫鬟,不是外面人家的闺女。
这样一个对家族事业上心能干,又尚未迎娶当家主母的少爷,难不成,真的瞧中自家的闺女了?苏大想来想去想不明白,直到马维齐送上了二十匹棉布,一对鸡,十五两白银,一对银镯子、一副头面的定礼。
这下子,整个杏林村的老百姓都知道,苏清兰要嫁入大户人家了。毕竟乡下娶亲,五两银子便是很够了,现在光定礼就有十五两,还不算其它的物件。一时间苏家倒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此时此刻,苏清兰的“好闺蜜”王小菊,却气炸了。虽然自己心头有一个徐长平,但是说来说去徐长平也是只一个乡下汉子,她可不想看到苏清兰嫁的比她好。苏清兰对此却毫不在意,不过为了出嫁前短暂的安稳日子,她将徐长平偷偷赠予她的一只木簪送给了王小菊,还说:“小菊,这可是徐大哥托我转送给你的礼物,虽说我要嫁到镇子上去了,但是你的一番心意,徐大哥也终于有了回应。”等自己嫁到镇子上,银簪子都要多少有多少,何况一个不入流的木簪子。王小菊果然被三言两语哄得安顿下来,喜滋滋的捧着簪子走了。
到了日子,媒婆领着吹打的礼队和一顶花轿上门了,刘氏心疼女儿,将大部分的财物和银子,连着头面一起塞在了陪嫁里面,给苏清兰带去。苏大询问媒婆,怎么不见马维齐,那媒婆调笑着说:“新郎官昨天晚上太开心了,喝多了那么两杯,今日起来稍感不适,便派我们来接人。放心吧,公子这会儿该在镇门口等着了。”
苏大和刘氏心声不满,这马少爷怎么成亲这般大事也能出差错,只不过对媒婆这番说辞也挑不出错。恰逢这时候,苏清兰又在旁边小声说道:“爹,娘,他们大户人家规律多,而且时辰快到了……”苏大和刘氏也只好压下心中的不满,比起这些,还是更心疼即将出嫁的女儿,刘氏哭成了泪人,苏大也有些感慨,只是没人注意到角落里闷闷不乐的苏清禾。
三日后,是出嫁的媳妇要回门的日子,刘氏和苏大在家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大女儿上门,到了晌午,却等来了小女儿溺水的消息,村民只说发现苏清禾溺水了,半个身体在河里半个身体在河岸上,一时间喜日变成了丧日。到了晚上,收到了大女人托人带来的口信,只说马维齐的长辈闹了风寒,新媳妇要去照顾,改日再回门。
刘氏和苏大为了照顾小女儿,忙得团团转,自然对大女儿的口信毫无怀疑。
水,到处都是水。
四周都一片深蓝,看不到任何的鱼群和水草,听不见一点声音,冰凉的水从鼻腔和嘴巴进入,一下子被呛个正着。苏清和还记得,那天,她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身处水底,明明自己出了严重车祸在医院接受治疗,怎么会在水底。
隐约之间,看到面前有一个女孩的身影,面容惨白,刹那间,溺水感突然减弱了,苏清和觉得自己好过了许多。
“你是谁?”苏清和毫无力气,几乎是用唇语再问。
“我叫苏清禾,”询问之间,那女孩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几乎就要与苏清和面对面了,她带着哭腔地回答道:“不过,我已经死了。”
“你也叫苏清和?那我们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