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是太傅夫人的忌辰,如同往年一样,祭坛设在地藏王菩萨殿前,由寺内高僧做法事,超度亡魂。
这是此次来西山寺最重要的目的,所以第二天,九歌、宣于祁、萧珏几人都来了。
无双按礼法站在祭坛中间,每年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身上那一袭火红色衣裙会换成素色孝服,虔诚祭奠亡灵。
这场法事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回南不停的在揉眉心,灵紫好奇地凑上前,问:“小姐,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九歌摇头,道:“只是那些和尚念经太罗嗦了,唠叨的我脑袋有点疼。”
“小姐,”灵紫弱弱地瞅了她一眼,“咱们还没出西山寺呢,你这话要是被寺内僧人听了去,人家会拿扫把赶我们的。”
“赶就赶呗,反正咱们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下午几人在南山厢房闲聊打闹的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邪王,蓝珊姐姐?”无双看见来人,有点意外,“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十一年前无双还小,那时候发生的事情她不太记得,后来她有听蔺太傅讲过蓝珊的事情。
当年先皇夺位后,蓝珊抗旨不受公主封号,独自一人半搬到这偏远的寺庙,一住便是十几年,与天奕皇室疏远,跟君羽兄弟也并不亲近,所以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君羽墨轲和蓝珊一同出现。
“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来?”君羽墨轲懒懒地晲了她一眼,径自走到九歌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无双干笑两声,“看到你们走在一起,还真有点惊讶。”
九歌笑眯眯地八卦道:“无双,王爷和蓝珊姐难道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你看到他们一起出现会这么惊讶。”
“漓儿,你还不知道呀?”无双睁大眼睛看着她,“他们是姐弟呀。”
“亲的,还是认的?”九歌看了看蓝珊,又看向君羽墨轲,有点茫然。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两人是姐弟。
“什么是认的?”无双不懂。
“当然是亲的,”宣于祁温和笑道:“这天下怎么会人敢认邪王做弟弟呢。”
九歌姑娘想了想,也对,那他们应该就是同母异父的姐弟咯。
天呐,那这样……
“乖乖,原来先帝头上还有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九歌摇头唏嘘。
众人还在想关绿帽子什么事,宣于祁却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姑娘,你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不对吗?”九歌一脸认真的解释道:“如果不是太后在外面偷人了,那蓝珊姐应该姓君羽、是天奕长公主才对呀。怎么会一个人住在这偏僻的深山里呢!”
太后偷人?
灵紫垂头看脚尖,她肯定是幻听了,这种离经叛道的话不是单纯的小姐说的。萧珏面无表情的脸一抽一抽,以前的漓儿绝对说不出这样敏感的话。无双漂亮的脸蛋上尽是惊恐,瞄了眼已经停止大笑的宣于祁,等会邪王发怒,他应该也会站在漓儿这边吧?
“郁小姐,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还真是敢想啊!”君羽墨轲黑着脸,细长的眸危险眯起。
蓝珊也拧起了秀眉,不禁解释道:“漓儿,轲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
“啊?”九歌恍悟,“原来蓝珊姐也姓君羽呀!”
蓝珊微笑点头,君羽墨轲阴鸷的盯着她,凉凉道:“小小年纪就知道偷人了,郁小姐懂得还真多!”
“……”九歌眨了眨眼睛,这话怎么听得就那么歧义呢?
萧珏和灵紫听得脸色铁青,想替九歌反驳又无从说起,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无双不好意思的把头撇向一边,肩膀颤了几下,疑似偷笑。
宣于祁轻咳了几声,机智的转移话题,“邪王和蓝姑娘突然到访,应该是有事相谈吧?”
“正是,”蓝珊眸色暗,缓声道:“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回京。”
这下不知无双惊讶了,就连宣于祁也感到很诧异。
蓝珊在西山寺待了十几年,就连当初先皇驾崩都没回京,怎么突然要同他们一起回京了呢?
“好呀,蓝珊姐明天可以坐我的马车。”九歌不知其中内情,应的很爽快。蓝珊性格温婉而不守旧,和她呆在一起人,可以从心里宁静下来。
“可是,我在京城尚无宅院,可否客居在漓儿的府里?”
九歌微怔,蓝珊不是君羽墨轲的姐姐么,那应该就是天奕的长公主殿下呀,回到京城不住皇宫住在定北侯府?
经过刚才那一茬,她也知道了其中定有内情,偏过头看向萧珏,想征询下他的意见。
虽然她是定侯府的小姐,但这位少年在郁凌云夫妇面前的分量可不比她轻。
萧珏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九歌身上,九歌忽然回头,他来不及转开视线,两人目光相撞,九歌眸色中是疑问,萧珏却有点不自然,眸光闪躲了一下,绷着脸看向别处。
“郁小姐是定北侯府嫡女出身,莫非这点小事还做不了主?”说这话的当然是君羽墨轲了,不知为何,他看到九歌和萧珏那毛头小子眉来眼去的,就感觉很不爽。
堂堂侯府嫡女,这点小事还要问别人,哼!
九歌今天没兴致跟身旁的这只妖孽怼上,虽然早上的和尚念经她听的很头疼,但下午的心境确实静了点,不像往日那么浮躁。
“蓝珊姐既然想住在我那儿,侯府上下自然是十分欢迎,住多久都没问题。”反正多个人也就多双筷子,况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