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
心里痒痒的,我绷着面色问:
“我怎么可恶了?”
确切地说,我也什么都没做呀。
没有再看我,景向晨只是将目光投向一旁,隔了一会儿,才轻轻开口,依然是那种无奈的语气:“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心里的甜要泛滥成灾。
“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景向晨脚步顿住,半响,沉着声音道:“他碰了你。”
……碰。
这个字是这么用的么?人家只不过好心扶了我一把,否则谁愿意“天降横扑”?又不是情到浓处的情难自禁,只是物理碰撞下的情非得已,有什么好气的呢?而且,真正论起“碰”,他也只是碰了我的手臂,手臂而已,你可是碰了我的唇啊!初吻都给你了还要怎么样啊?大仙儿!
“你比他多得多。”我忍不住提醒他。
景向晨只是微怔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了,眼睛里又浮起笑意,却也闪着些微黯然。
“是,多得多,我该满足。……是我总想要的太多。”
景向晨笑了笑,有点自嘲。
我的心被什么尖尖的东西猝不及防扎了一下。
这一刻,有个感觉——他哪怕是不理我,甚至赌气去找别的女生,都比拿这种语气跟我说着喜欢,让我好过。
自我第一天认识他,他身上仿佛就永远环着一圈光晕,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光彩,好像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
可是这一刻,他那时常藏都藏不住的骄傲呢?
或许是黑夜昏暗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找不到。我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比别人多的那些,都是我冒着被你打死的危险从你那儿硬夺来的。我明白。一直都明白。”
是玩笑。也是无奈。无奈的玩笑。
可我却忽然有些气——你明白什么啊?我不也没打死你吗?不要说打死,打都没打呀!……好像是打过那么一两次,可对比你强健的身体,完全是花拳绣腿啊!
“班主任都明白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明白。记得他找你谈话那次吗,他说早恋他见过不少,因为早恋被叫办公室的也见过不少,不管有没有内情,女生通常都会哭几下鼻子,但你没有,你很潇洒。”
我的胸口忽然有些闷,突然不想再听他说话,不想听他这一刻说话的语气,更不想看到他的这种笑。这些都很不好,都让我不安。
幽暗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成一个寥落的曲线,景向晨的语气仍是淡淡的,淡淡的笑,淡淡的苦涩。“其实也没有生气,只是突然有点没电吧。……那封情书其实我下午就看到了,以往我都是一秒不迟疑地清理掉。甚至包括之前那些扬言追你的、从窗外看你的、要你联系方式的,也都是被我一手挡回去的。”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他不听我的,还在继续:“可是下午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立场和资——”
景向晨余下的那些我很不喜欢的话,被我用吻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