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没人受得了我的孤傲,只有圆融的景向晨生冷不忌地包容我。当然,不可否认地,也为我招揽了一大批的反对派。
多年后,我才想到一个贴切的成语形容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可当时的我,女王的眼睛巡视四下,打算随意找个整桌都空的,顺其自然!全班座位就那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总不至于最后一位剩下的同学因为不愿跟我坐同桌而坐空气吧??
然而,我实在是把现实想得太性感了。很快我就恍然发现,等到我这种骨感的成绩可以挑选座位时,别说整桌,就是单座,也不多了……
问题比想象中棘手得多,我手心又沁出一层汗。
眼睛转来转去,在刨去左边第五排靠窗,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位置上打转。然而,转到一半的眼睛却在不意扫到某道熟悉的倩影时,瞬间凝住。
视线不着痕迹重新转过去,我看到卢文雪正朝景向晨的方向袅袅挪步,而景向晨好像没反应过来一样,神情有点愣愣的。
我说了不介意。他说了不介意就好。
那么,此刻这一秒的怔愣里,他也是回忆到了同样的回忆吗?……
心一下提上来!
忽然好怕他这么一愣便就此松了凳子,失了阵地!然后下一秒我做了我自己都无法反应无法理解的举动——几大步迈过去,越过三寸金莲卢文雪,在景向晨搞不清楚状况的频眨眼中,先一步踢开景向晨的凳子,挤进去!
我说了不介意,可你夺了我初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休想抹抹嘴唇就展开新生活!
祭奠初吻的念头太过迫切,导致我一连串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撞了卢文雪一个趔趄,推了景向晨一个踉跄,甚至连带我自己都最后一个脚步不稳,直直扑倒在新桌位上。
几秒钟小范围的静默后,几个同学开始起哄,很快演变成大范围起哄。
班主任大概担心表情管理不佳,手要抬不抬半挥不挥,提前退了场。
班主任前脚跨出教室,后脚全班加入起哄。
前后尴尬了一周才适应。
我的新同桌倒是很自然从容的样子,时不时讲几句笑话逗逗我,但往往我还没笑,他自己已经笑得跟个大傻子似的。
咦,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笑点这么低?
真正做了同桌以后,景向晨倒甚少再谈感情,甚至就连悄悄拉手那种我都臆想过的小动作,他都没做过。像是某种东西落了定,反倒安了心。其实细想起来,他虽然行为上毫不避讳地夸张,但真正开口说喜欢我,好像也就开学第一天那次。还是假的!我忍不住撇撇嘴。
咦,怎么觉得我倒像是心怀鬼胎的那个人?
总之,两个人默契又愉悦。他学习打篮球,我学习看杂书,偶尔交流几句。
望着他专注的侧脸,我偶尔会看呆,直到他带着温和的笑意转过脸来,而我竟会莫名的耳热心跳。
是一种对尖子生虚化的仰慕吧,我想。
不得不承认,他认真写字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我开始怀疑,做同桌,是景向晨作为学霸的一个迂回战术。
原以为学霸做题都是港片赌神发牌那样,唰唰唰三下五除二,才发现不是,至少景向晨不是。一张练习卷,他有一半的题是扫一眼直接略过的,剩下的一半又做得很慢,很细,有时候明明正确答案都已经写出来了,还在凝思些什么。好像不止在做那一道题,神游良久,偶尔抽出教材翻看一眼,但也只是一眼,又回归神游,想到什么再翻开教材扫一眼……
他神游的时候,我总觉得他在构建一棵大树,将每一章节每一个小小的知识点都一一充实进去,没有一丝漏洞,好像随便考哪一部分,都能信手拈来。他每天晚自习会发半天呆,又不像真的呆,好似整个大脑都在高速运转着……
我也说不好,观察了好久,我觉得他是有方法的。
“大神,请赐予我力量呗?”相信我的模样相当狗腿,眼里还闪着晶晶亮的崇拜。
景向晨则手撑着脑袋,侧着脸笑看我:“考第一都不及你这个眼神有成就感。”
我眼里的崇拜自然更浓。
“不行。”他说。
不是吧?这么小气?
“这个方法不适合你。”
why呀?大神。
他微微挑眉:“你没有我的慧根。”
这么直白?
“用这个方法,得先将你满脑袋的浆糊来个大换血。”
那还是算了,换不好再走火入魔成大傻子。
“不过……”好半晌后,景向晨又忽然抬起头,对着空气很淡地说,“不换血也没关系,有我呢。”
好在大神最终还是没有放弃我,在景向晨赐予的力量下,我满脑袋的浆糊虽然没有换成血,倒也逐渐换成了豆腐渣。渐渐地,那些数学横纵轴抛物线、物理质子小球,都可爱了不少。
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闲书看得多了,我的语文成绩已不知不觉好到令其它课目无地自容。尤其是作文,好几次都被大批量复印全校传阅。
景向晨总是比我都开心的样子,拿在手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拜读。
我还是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他的也被复印了。他的文章很大气,立意深刻,紧扣主题,用词不俗,是那种高标准的模范作文;相较之下,我的就晦涩隐忍很多,看起来华丽高级,可又飘忽不定。景向晨也总说我的更耐人寻味,我更加不好意思了,因为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