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引着郦怀雪一行人往二楼中间的一张桌子走去。
“几位客官,这里的视线最好,听得也最清楚,简直是最佳位置啊。”
郦怀雪示意一旁的泽兰,泽兰会意,从荷包中拿出来一些碎银子。
“小二,这是我家姑娘赏你喝茶的,下去吧。”
小二得了赏自然又是满嘴说了一通好话,“客官先坐着,喝杯茶,菜马上就来。”
郦怀霁挥挥手,“快点啊,小爷我都饿了。”
“好咧。”
郦怀雪见自家弟弟这副样子,当真是十足的小爷,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小爷?毛头小子一个还敢自称小爷。”
“你还不是丫头片子一个。”
“我是你阿姐!”
“不就大了两岁吗,别人看着,说不定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呢!”
姐弟俩斗嘴斗得起劲,忽然郦怀霁‘咦’了一声。
“怎么了?”
郦怀雪刚才没注意,这会顺着弟弟的视线,往旁边一桌看去,一眼就认出了那天见到的那个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
视线绕着那桌看了一圈,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相对比较年轻衣着打扮却是相同的男子,而坐在与她相同位置的那位年轻公子,应该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她自问跟着阿爹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过的男子也不少,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虽然只是个侧颜。
他一身白色锦袍,静静坐在那里,在这喧闹的酒楼中,就仿佛一朵遗世独立的幽兰,又透着一丝不容靠近的贵气,握着茶杯的手指修长有力,慢慢靠近杯口的薄唇……
郦怀雪猛然将视线收了回来,感觉脸有些微微发烫,差点就犯了花痴,竟然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
可一会后她又忍不住了,悄悄又转过头去。
刚巧在这时,对方也向她这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那是一双深邃明亮的凤目。
被人撞破自己偷看的事情,郦怀雪只得快速反应,朝对方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才慢慢回转过头来。
心中想着,糗大了。
那张俊美的正脸,却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元煦一早就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看,只是没去理会,放下杯子后是无意间往旁边扫了一眼,没想到就把人抓了个正着。
以往在京城,要是有人被他这样撞破,对方肯定立马低头,还会一边告罪,又或者满脸泛起红晕,一副娇羞的模样,都懒得理会。
可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居然还朝他笑。
只是那笑,实在滑稽。
不过那双眼睛长得不错,明眸善睐,仿佛会说话。
想着想着,元煦的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了一个小弧度,随即很快又消失了。
“阿姐,你怎么了?”郦怀霁打量完对面的人,一回头见自家阿姐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
“没什么,认真听说书。”
“你不是说今天有好戏看吗,怎么还没有动静?”
不说这个郦怀雪都差点忘了,今天主要是来看戏的,不是来听书的。
她四下看了看,视线最终定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桌上,那里正热闹着呢。
“原来在这里。”
“什么在这里?”
“喏,那边。”
郦怀霁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一桌坐了好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公子,桌上放了好几个酒壶,貌似已经喝了有一会了。
而其中一人,他刚巧知道那是谁,不就是散播谣言的那个柳家的儿子么。
原来是看他们的好戏。
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好戏呢。
相比说书,姐弟俩更关注那一桌的动静,那边的说话声也没有刻意放低,是以便听了个一清二楚。
“柳兄,别说当兄弟的不关照你,今天就有事情关照,想不想知道是什么呀?”
有好东西,柳大公子自然想要,便问,“是什么?有什么就说,卖什么关子呢。”
只见那人悄悄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人就笑起来了,有些猥琐。
其余两人见状,仿佛也已经猜到是什么,左右不过他们平时想着的那些。
“张兄,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就想着柳兄,把我和赵兄给忘了。”
被称为张兄的人,也就是第一个说话的张泰就又说了,“你们就别想了,在柳兄面前,你们这样的也好意思和人家比吗,那姑娘肯定选柳兄啊,柳兄才貌双全,丰神俊逸,你们去了也是白瞎。”
这番话,把柳大公子夸得飘飘欲仙。
几人中,也确实是他的家世最好,其余三人也习惯了排在他之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平时这样奉承一下,也能得些好处。
是以,那两人便也跟着吹捧了一番。
这下,柳大公子就更飘飘然了。
另一人就又问了,“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啊,兄弟们不能拥有,也能知道一下吧?”
张泰这会倒也没再卖关子,“醉梦楼里的小蝶姑娘你们知道吧?”
“废话,当然知道,近来最红的就是她,多少人为她一掷千金,可人家挑剔着呢。”
“就是这么挑剔的人,前几天听说了柳兄的大名,仰慕不已,所以今天就托人找到我,想和柳兄见一面。”
另外两人当然又是一阵羡慕。
“柳兄果然有艳福,这小蝶姑娘光是听了你的名字就百般仰慕,这见了面,还不……”
一群人又是一阵猥琐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