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重新休整,包扎的包扎,收拾的收拾。
郦怀霁跑到郦怀雪跟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开口问,“阿姐,你究竟在身上藏了多少暗器?”
“哪有藏什么暗器。”
“那你刚才撒的那个粉末是什么?”
郦怀雪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你说这个呀?”
“对。”
“花椒粉。”
郦怀霁:“……”
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呢,原来是用来调料的花椒粉,刚才那两个山贼的眼睛可是被撒了个正着,想想都替他们难受。
“你怎么随身带着花椒粉。”
“不知道,女人的直觉?”
“那你的直觉还真是准。”这就派上用场了。
“没你的嘴巴准。”
说遇上山贼就遇上山贼,名副其实的乌鸦嘴。
郦怀霁一噎,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只得溜了。
元煦在不远处默默看着姐弟俩斗嘴,眼眸蕴含着淡淡的笑意,听得专注。
这姐弟俩真是有趣,倒是蛮像舅舅家的大表哥和小表妹的相处方式,只不过,小表妹是被欺负的那个。
休整完毕,重新出发,由于有伤员,这天一行人早早就找了一家客栈投宿。
负责押送山贼到衙门的几个属下,也在天黑之前赶上来汇合了,回来第一时间就向自家主人汇报了情况。
“那群山贼果然是惯犯,三个月前就开始在那附近一带作案,身上背的人命恐怕都要数不清了。”
“那为何之前都没听说过?”
山贼肆虐,烧杀抢掠,这么恶劣的犯罪事件,理应传出去好远才对,而丹阳城离那里并不算太远,甚至在他们中途歇脚的小镇都没听人议论起。
郦怀霁年纪虽不大,脑子却很灵活很快就想通了,他也没什么顾忌,想着反正这小客栈的二楼都被自己一行人包了,在场的都是自己人,随口就道:“官府有意遮掩的呗。”
郦宗沅这回也没有出声教训他,还颇为认同,其实用脑一想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三个月都没能把山贼缉拿归案,官府恐怕是怕上头怪罪,所以才遮遮掩掩。”
“郦先生说得不错。”说话的人先是看了自家殿下一眼,然后才继续道:“属下找人问过了,可镇上的百姓不敢多言,说是官府有令,不准百姓散播谣言,免得弄得人心惶惶,不然就要拿人问罪。”
郦怀雪嗤笑一声,“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自己无能还不允许百姓议论,只会令更多不知情的人遭受劫难。
“还有一点很奇怪,属下等把山贼押送到衙门,那个洪县令知道后的第一反应竟是一副惊恐状,随即才急急忙忙地把人收监,其余什么事情都没说就着急着赶我们走了。”
“惊恐?”
就算山贼凶残,如今也是阶下之囚,堂堂县令也不至于如此,的确奇怪。
元煦这会终于出声,“看来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郦怀霁又语出惊人,“会不会是官匪勾结?”
从种种迹象看来,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易守难攻的地形,就算官府再无能,也不可能一点事情都做不了,三个月之久连山贼的踪影都寻不到,他们甚至敢在离镇上这么近的地方就下手,还来得这样快。
在这种不算发达的地方做个小县令,山贼们劫掠的东西怕是要比他的俸禄多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坐享其成,就算只能分成一半那也是稳赚不赔。
这么一想,非常值得怀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山贼岂不是要逃过一劫了?”
倘若真是官匪勾结,把山贼送到他们那里,无异于放虎归山。
“属下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已经提前放出消息,现在大概全城的百姓都已经知道,纵横三个月的山贼被某江湖人士全数缉拿,一共三十六人,不日便要公开处决了。”
“哈哈哈,你们挺机灵的。”
山贼们恶贯满盈,百姓知道了一定会到官府看审判,到时候谁也包庇不了,一个小县令还不敢激起民愤。
“可是任由这种人继续在这里为官,恐怕老百姓还得遭殃。”
郦怀雪闻言又没忍住逗一逗自家弟弟,“真看不出来,我们家阿霁还有这种为国为民的心呐。”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是有雄心壮志的,以后的目标就是为民除害!”
他从小就羡慕话本子里那些惩恶除奸的大侠,所以才想学武,只可惜以前学艺不精给阿爹留下了只会到处搞破坏的不好印象,直到这次出行才得了允许。
“你们也不用操心了,这些你们也操不上心,如果这个洪县令真的和山贼勾结,做出危害百姓之事,朝廷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郦宗沅说完这话,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元煦两眼。
当朝谢太傅是出了名的贤臣,又深受当今皇上的信任,现在他家的公子遇上这种事情,怎么都不可能袖手旁观。
元煦也如他所想。
众人散后,回到房间的第一时间就叫人拿来了笔墨纸砚,修书一封派人送回京城。
不过他这信不是写给谢太傅的,而是直接让人送到东宫,这件事情让皇兄出面处理,会比舅舅插手要快速有效得多。
太子是他的同胞兄长,早年间便已开始跟着父皇一同处理政务,这种事情对一国储君来说,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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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风,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