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伯神情淡漠,一脸老态,尽显疲惫,看着身前,低着头颅的几人,不发一言,只是接连的沉重叹息。
见钱伯久久不言,三人中为首的一人,壮着胆子开口:“钱伯,我等有罪,甘愿受罚!您不必忧虑。”
其余两人,都是抱拳道:“甘愿领罚!”
钱伯虽面容苍老,身形都有些颤颤巍巍,但那一对瞳孔,却无比精亮,眸中光灿灿,逼视对面的三人。
又一次叹气后,钱伯张嘴,对为首的男人说道:“李瑞呐,你也算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了,怎么也这般冲动?”
“你伤了他可以,可真要出了人命……”
这时,雪霖霜走来了,走到钱伯的跟前,说道:“钱伯,既然人没事,就放他一马吧。当年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与血松林,或许,迟早免不了一战。”雪霖霜的声音变得低沉。
突然,没有任何征兆的,凛然杀光陡现,激射而来,肉眼难以捕捉。若是能够看到,可以发现,那是一根绣花细针,然其狠辣阴毒,足以一针封喉。
形似闪电飞过,轨迹笔直,那细针,直冲钱伯脖颈后方。
钱伯没有回头,伸出右手,在脖子后方一夹,轻易便将那细针,捏在两指之间。随即,抖手一射,银针倒飞而回。
远处的人群,一个美艳的女子,直接被银针封喉而倒地。
在其倒地的一瞬,像是一个水包落地,只听“哗”的一声,整个人支离破碎,化成点点光雨,消失不见。
雪零露站在不远处,向那里看去,低声沉吟:“傀儡?那个贱人到了?”
雪霖霜也向那里投去了目光,面有隐忧,轻语:“月神宫,果然又是躲在暗处吗?”
“少爷不必担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月神宫的那些鼠辈……”钱伯一声冷哼,“早晚灭她满门!”
此地的变化,吸引了人们的目光,略去了其他地方的打斗,全向那里看去。
一个中年的男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里,穿过四面人群,朝钱伯走来,走到其身旁,神态恭敬,施了一礼。
此人人称“千手杀”铁棠,好用暗器。一手使出,似有千手出击,往往于散乱之间,一击取人性命。
这人着一身葛布灰长袍,远看去土里土气,一头银黑相间花发,年岁似大不大。两手十指,指甲乌青发黑,乃是多年浸淫毒药所致。
此人在高手眼里,功夫倒是平平,没甚出奇之处,不过善使暗器,又惯用毒,最是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好在九重天禁毒,其人虽善用毒,也只是偷偷摸摸,在个无人之处。今日,人多眼杂,想必其不敢轻易使毒。
铁棠冲钱伯抱拳行礼,道:“前辈,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钱伯转头一看,微笑道:“是铁棠呀,西南朱天那么远,你也不远万里,赶到了吗?”
铁棠道:“幽天也不近,前辈不也来了吗?”
两人一阵寒暄,倒也有说有笑。
就在这期间,又有人到了,同样是穿过人群而来,走向这个地方,瞳孔中,一道精亮的光束射出,投向铁棠。
感到有人注视,铁棠转回头,向对方望去。
来人声音森寒,冰冷冷道:“当初一镖之仇,今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们两个,看来也是时候,该算算帐了!”
这男子,其名臧鹏海,外貌倒是平淡无常,属于扎进人堆,就认不出的类型。
只是那一双手,实在引人眼球,比女子的手,更要润泽。
十指纤纤长,两手润玉光,掀风浣沙舞,手剥春葱香。
此人不学其它功夫,只练两手,两只手掌,练得可谓是滑不溜丢。两手游走之间,有千万道残影,像是泥鳅似的,手不能捉,布不能缠,端的诡异。
一手的功夫,号称“百鬼缠丝手”,手上功夫一旦展现,就是连鬼也不能近身,得了个“百鬼缠丝”的外号。
铁棠冷冷回应:“东南阳天,没取了你的命,今日,又来送死了吗?”
说着,铁棠便已经出手,两手绽开,千万道残影出现。
一时间,犹如暴雨落梨花,好似狂风吹天沙,数之不清的暗器,蓦地出现,向臧鹏海的方向笼罩去。
臧鹏海同样是展动两手,手如柔荑,可入油而点滴不沾,直接以手探空,将落雨般的暗器,尽皆捏于手中,抖手一扔,像是在丢破烂。
对于这一场战斗,钱伯只是站在远处观望,未有插手的意思。
但对这场乱斗,有人出面制止了,直接站立在两人中央,两手出击,使出的,竟是那两人成名的招数。
四方散乱的人群,见这一幕,都是惊叹:“这和尚,好强!”
有人眼尖,识得这僧人的身份,对周围人出语道:“这和尚,在西方颢天很出名,号称精通百家绝学。”
这突兀出手的大和尚,九重天称之“百通上人”,至于俗家名号,倒是无人知晓。
其人,披一身大红袈裟,戴一顶金顶僧帽,虽是出家人的打扮,一身的戾气,九重天上的恶名,稍有些见识的,怕也是难以不晓。
之所以称其为“百通上人”,全是其一身功法出奇,使得奥妙,号称通晓百家功法,一通百通,无所不通。
至于其真实实力如何,见过的人,都道“会的不少,学的不好”。不过,其毕竟成名已久,兼之通晓百家绝学,不容小觑。
“呵!班门弄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