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微收到信件以后,沉默了半晌,便去告假,回家去了。
他原本以为是有人收买了容嬷嬷,想要诬陷茌家。
可是得了这一封信,他简直没有那么简单。
且不提这巫蛊之术闹大之后,会造成多坏的影响。
就说这上面写的名字,再加上这后面连续的手段,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背后的人表面上是挑拨离间,可是深层里,却是另有所图,想要把茌家、梁家、长公主府,都拉下水。
现在京都的风云变化,水深的很。
尤其是那太子之位和那朝中的势力,跟烫嘴的豆腐一样,想吃的人多,却又烫嘴得很。
巫蛊之术闹出去,必然有御史出手告茌家主管家不严、家风不正,然后就利用皇上的手,打压茌家。
说不得,再之后,会有人伸出援手,拉拢茌家。
可是用这手段的人,未免也太小瞧了茌家和他梁家了。
梁君微在路上,便派人去布置了一份。
没几天,长公主府隔壁便办结了婚事。
京都的人听说是长公主隔房的侄女,不小心落水,和一个纨绔子弟有了肌肤之亲,又被一大堆人看到了,不得不嫁给他。
夜来风雨声,最后一场春雨,淅淅沥沥,落在房顶上,树上,草上,仿佛在与世界告别。
茌家。
茌夫人和茌家主在床上相拥躺着,两个人都睡不着觉,
茌夫人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心里烦躁得很。
她翻了个身,轻轻地推了推茌家主,“夫君,你睡了吗?”
“没呢。”茌家主拍了拍她的背,“怎么了?不困?要不……”
“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我现在愁得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茌夫人用拳头锤了锤他的胸口,气闷不已。
“不只是你愁,我也愁,咱儿子这婚事的闷亏,我们是不得不吃了。我想了很久,实在没想过方法推脱这皇上的赐婚”茌家主对茌夫人说。
“也是,皇上金口玉言,只管说出来,哪里管收回去?他也可以说倒是高兴了,可就苦了我们骅儿。”茌夫人自嘲一笑,忍不住垂泪。
她翻身坐起来,从旁边的衣架子上扯下搭在上面的手帕,抹了抹眼睛,又说:“原本以为我们见过的那个司倩儿,已经算是吃亏,没承想,那竟还算是好的。要早知如此,我情愿同意了与她的婚事,也不必害得骅儿的婚事如此被糟践。”
茌家主也翻身坐起来,捏着她的手,另l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背。
“哎呀,夫人,你别哭了,为夫心都疼了。”
茌夫人怒道:“我也不想哭呀,可是一想到我们骅儿,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掉。都怪你!要不是你和那司家订了亲,我们会和司家有牵连吗?也就不会被这样的人给巴上了。”
她一边说,一边靠在床架子上流着眼泪。
手帕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她拧了拧,又继续哭。
茌家主有些哭笑不得。
便穿了鞋子,去把灯点上。
听见里面有动静,外面守夜的柳儿连忙问道:“老爷?夫人?你们可是要喝水?奴婢这就去……”
“不用,你在外面守着便是。”茌家主朗声道。
“是。”柳儿应诺。
茌家主把灯放在床旁边的小桌上,伸出手用袖子给茌夫人擦了擦眼,“好了,好了,莫哭了,你看你,眼睛红了。你早上起来双眼又红又肿,孩子们看见了,还当是我欺负你了。”
茌夫人扭着头说:“难道不是吗?你还笑!要不是你搅的事情出来,骅儿怎么会……”
说着又哭了。
茌家主真是哭笑不得,“难不成你要我陪着你一起哭?不然你就放心,这事情还没完,这背后的人,我必然要报复回去。”
他也心痛啊。
骅儿是他的长子,身份尊贵,这样平白地被订了一门莫名其妙的婚事,简直是在侮辱他们茌家。
这时候,他早忘了,自己也曾为了一味药,就把自个儿儿子都卖了。
就算记得,他也会想:我的儿子只有我能欺负,别人凭什么欺负。
他又给茌夫人擦擦眼泪说:“这赐婚的儿媳妇你若是不喜欢,放着就是了,到时候找机会将人弄走,难不成皇上还能让骅儿不再娶妻?”
茌夫人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头婚和二婚到底是有区别的。
谁家正经的好姑娘愿意嫁给二婚的男子呢?
茌家主又好生安慰了一番茌夫人,让柳儿提了热水进来,亲自服侍着她洗了脸,两人才缓缓睡去。
早上。
茌好一起来,便打开门,伸了一个懒腰。
她深吸一口气,雨后的空气总是那么的新鲜。
睁开眼,眼前更是一亮,仿佛蒙在眼珠子上的一层尘埃被洗得干干净净。觉得整个天地都清新了一番,
“小姐。”秋浓行礼。
“你怎么回来?我记得不是让你回去照看你娘了吗?”
“奴婢的娘好些了,甚至奴婢不该恃宠而骄,为了自己家里的事耽误伺候主子。”秋浓拿着扫把,低着头说,心中不甘愿。
正值换季之时,娘的身体不好,病情时好时坏,她一想到自己不在家,爹一个人照顾不好娘,就心里难受。
偏偏娘还硬让她回来。
茌好挑眉,说:“好了就好,若是有问题,你再请假回去吧。”
“多谢小姐。”秋浓面露欣喜之色,“小姐要洗漱吗?”
茌好点头。
秋浓忙扔下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