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安率先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一盘,看着盘子里的薄片,不由啧舌:“这是不是也太少了?”
茌骅看他这样说,心里冒出一股不爽的情绪:哼!给你吃你还嫌少?!
“如果你觉得少,不想吃,可以给我们。”梁君微也不爽,伸手便去拿他手上的盘子。
宁远安连忙护着盘子,“不行!你们自己有!别来抢我的!本来就有些少,给你们抢去,我还吃不吃?”
可是他的保护没有丝毫用处,梁君微和茌骅一起,一人制住了他,一人抢了盘子。
“啊!不要!我错了!不要抢走我的盘子!”宁远安看到茌骅把他盘子里的生鱼片分刮了大半,顿时发出大叫声,“王兄快帮我!”
王清平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用筷子小心翼翼地伸向盘子。
鱼片被茌好盘成一朵朵盛开的花朵,他夹起来花瓣的边缘,鱼片缓缓地展开。
鱼片真的很薄,仿佛江南进贡的鲛纱,又如同晶莹剔透的蝉翼,又薄又透,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纹理以及后面的事物。
河豚从冰窖之中拿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冷意基本上已经退散,只有浅浅的凉意。
王清平把鱼片放入嘴中,其中之中蕴含的清凉瞬间刺激得他的舌头一阵收缩。
伴随着凉意,那股难以言诉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之中蔓延,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苏爽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击中他的身体,让他浑身一震。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冰雪融化,春回大地。
这味道……该怎么说……真是美妙呢。
王清平嘴角含笑,心中竟然生出一些遗憾的心情。
若不是梁兄已经和茌小姐订婚,真想把她娶回家啊。
这样的美味,比那些单纯的美色可吸引人多了。
茌骅好歹还记得他是客人,所以并没有把全部生鱼片抢走,给他留了一般。
宁远安欲哭无泪地看着梁君微和茌骅碗里明显比自己多大半的鱼片,心里忧伤得想死。
看到王清平嘴角含笑,他更是觉得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捂着心脏,仿佛心碎了。
王清平注意到他的目光,又看他那怨妇一般的眼神,面容情不自禁地扭曲。
“你吃不吃?”他语带威胁,目光直直地看着宁远安护在臂弯之中的盘子。
宁远安身体一震,果断地低下头,不再多话。
一群没有同情心的损友!他心里嘀咕,决定化悲愤为食欲,要快点吃完生鱼片,然后把其余的都吃完!通通吃完!
可是,才吃了一口,他就沉醉其中,舍不得吃得太快。
他把鱼肉含在嘴中,感受着其中的鲜美,心中留存的那一丝阴霾瞬间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美食往往能唤醒人内心深处的生命力,让人对生活燃起希望。
宁远安虽然不存在对生活失去希望的问题,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来的事情,却让他感觉压力颇大。
今日,事情才出现新的转机,让他缓了一口气。
王清平看了一眼,有些嫌弃地看他一眼,却没有多说。
毕竟他自己也差不多。
嗯,不多说,继续吃。
旁边还有茌好配置的两种蘸料,一种辣的,一种酸的。
他们两种都试了一下,各有风味。
生鱼片虽然美味,可是数量不多,尽管很珍惜地吃,也很快就被他们吃完了。
他们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将目光放到了炸鱼骨上面。
他们都吃过鱼,自然认识鱼骨头。
看到鱼骨头,纷纷有些好奇。
“骨头也可以吃吗?”
“这是鱼的骨头吧?我以前从来都是吐出来的,这能吃吗?”宁远安疑惑地把鱼骨头翻来覆去。
王清平笑着说:“若是你不吃,可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宁远安就条件反应似的,把鱼骨头往嘴里塞,甚至把盘子里剩下的几个,都舔了舔。
他把嘴里的鱼骨头拿出来,得意地说:“哼!现在你们没法抢了!”
看到他令人恶心的动作,王清平额头的青筋直蹦。
他双手按在桌子上,心中反复告诫:生气不好!容易让人上火!容易得病!
茌骅和梁君微也颇为无语地看着他。
宁远安脸皮极厚,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
他将手里的鱼骨头咬了一口,“嗯,酥酥脆脆的,味道有些咸咸的麻麻的,还有一点儿鱼的鲜味,不错不错。”
他连吃带赞,眼睛滴溜转。
趁茌骅不注意,就从茌骅的盘子里偷走了一块,然后得意而又迅速地塞进了嘴里。
茌骅发觉他的动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宁远安感到背脊发凉,讪讪一笑,说道:“刚刚你们都抢我的了,我就只抢了你一块骨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茌骅说:“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抢梁兄的?”
宁远安才不傻,且不说他抢了梁君微盘子里的吃食,后果有多凄惨,就说以他的速度,能不能抢过来,还是一个问题呢。
因此,他笑着说:“这不是没来的及吗?你看梁兄现在这么警惕,我怎么可能抢得过来?”
众人看向梁君微。
梁君微一派淡然,背打得直直的,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那一份,完全没有宁远安所说的警惕。
宁远安尴尬地笑着:“哈哈,哈哈……梁兄的实力高超,看似毫无防备,实则随时都在警惕之中,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他的生硬解释不止让王清平他们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