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大人一生有学生门徒无数,他们听闻了老大人的事,都上了街头愤而陈辞,要替老大人伸冤。”
洛痕君表情悲愤,“但是晋帝一句这些酸书生们读书都读傻了,分明不明理,活着也是愧对祖师,便命禁军镇压,这一天,死在禁军铁骑和利箭之下的足有三十余人。”
血流满城。
那是在皇城的一座天师碑下,所以外面的人称此次事件为天师碑镇压事件。
“有些文人把此事编成了故事,让说书先生在茶楼酒肆里讲给百姓听,晋帝听闻之后又开始全力抓捕说书人,因此弄得皇城内外人心惶惶,孩童都不敢随意啼哭。书院因为被带走一批天资聪颖的学生,上至院长,下至学生,也都已经无心向学,各大书院已经闭门停课。”
现在的大晋,真的是大乱了。
但是晋帝似是目瞎耳聋,完全看不到听不见。
离大晋皇室的诅咒应验只剩下这么点时间,晋帝怕死,这个时候只有他的性命是最为重要的,先保了命,保着皇位,管百姓死活。
“想来这个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他的命来得重要。”
云迟也在一旁,听了洛痕君说的这些事,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看向了晋苍陵,“这位皇陵贡品,有没有觉悟准备去祭皇陵煞龙了?”
众人听了她这话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倒是都不敢提起此事。
以前要提起此事,镇陵王便会压不住自己的杀意。
可能世间唯有云迟是真的不惧于他,不管什么事情,想提就提了。
还是当着他的面这么称他为皇陵贡品。
而镇陵王爷竟然也不生气。
他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云迟还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手指往他手臂戳了戳,见他没有反应,又继续戳了戳。
镇陵王终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再捣乱,沉声道:“做甚?”
“我是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啊,”云迟冲他眨了眨眼,道:“你跟晋帝的关系,要不要验一验?虽说你可能真的不是晋帝的亲儿子,但是验过了能放心一些。”
洛痕君倒是还不知道此事,现在听到云迟这么一说,他顿时倒吸了口凉气,惊骇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王、王爷,这,这这这……”
镇陵王爷,世人都知道他是晋帝为了破解皇室诅咒而专门搜寻八字契合的女子,在阵里折磨之后所生出来的儿子!
现在王妃却说,王爷不是晋帝的亲儿子?
那是怎么一回事?
云迟问完了那一句话,见晋苍陵俊颜一黑,把手抽了出来,往他身上一靠,又道:“其实要验很简单,咒石正好能用。”
这一句话又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给吸引到了她的身上。
“王妃,咒石便能验明晋帝与王爷的关系?”骨影也十分关注此事。
要知道,若镇陵王当真是大晋皇室血脉,那么诅咒也会在他的身上应验,也就是说,就算王爷日后登了基也得重视此事,否则也会在正值壮年的时间应咒而亡。
这一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压在身上的重石,只不过无人敢说罢了。
他们也曾经替镇陵王觉得很痛苦。
出生就已经背负着那样的屈辱,以后还得扛着大晋皇室的诅咒。
王爷又何其无辜?
但是,若说王爷并非晋帝的儿子,那也就是说,大晋皇室的诅咒根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了?
这当真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洛痕君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要证明这一点本也不易!
可现在云迟竟然说她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
云迟点了点头,柔若无骨地靠在某人身上。
她向来懒,在自己男人身边的时候能抱就抱,不能抱就靠,如果可以像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她也是愿意的。
好在这些人也都看习惯了。
反正是镇陵王爷自己还未能习惯,总有一种养了女儿的错觉。
“你好生坐着。”
这么馨香柔软的身子靠在他身上,会让他难以把控。
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对难以控制的时间。
云迟反而在他的怀里扭动了一下,娇声娇气地说道:“你有本事把我推开啊。”
晋苍陵哪里有那个本事?
只能继续任由她窝着。
云迟继续说道:“咒石的石心有一个用处,我也是刚刚想起来的,不过,是书上记载,还没有人实验过,所以我也不敢保证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用处。”
“王妃且说说。”
“对对对,且说说。”
骨影和罗烈他们都已经有些按捺不住。
以他们对云迟的了解和信心,她既然能够说出来,那就说明是有把握的,而她有把握的事情,一般都是能成的。
云迟道:“拿晋帝的血,以及苍陵的血,以咒石心的粉末搅拌,若是血能相融,而且呈现了一种暗红微褐,那么这两个人就有很是相近的血缘关系。反之,要是血不能完全相融,也没有变了颜色,就说明这两个人并无血缘关系。”
“滴血认亲?”
霜儿也忍不住出了声。
云迟摇了摇头:“这个比滴血认亲要靠谱。因为咒石心粉末中的物质的确是可以帮助着鉴别两种血液中的不同的。”
“那可以一试啊。”洛痕君看向晋苍陵。
晋苍陵冷着脸没有说话。
骨影说道:“就是晋帝的血一时半会难以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