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镇陵王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转身就回了院子这边,听庞冲说云迟独自回了客栈,眉头狠狠一跳,立即让徐镜回来找人。/0/46/
“王爷!”徐镜挟着一身暑气急急奔了进来,正端着茶盏的镇陵王手就是一抖。
“说!”
“云姑娘走了!”
锵地一声,镇陵王手里的茶盏被猛地砸了出去,砸在门柱上,摔落在地,成了碎片。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震得心头一跳。
骨影都忍不住现了身。
庞冲站在门边,也愣住了。
王妃跑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镇陵王砸了茶盏,一身气息骤时冰寒,冷嗖嗖地让徐镜几乎要扛不住后退两步。
他再次捏了捏手里的纸,在那一瞬间有些恍惚,这纸上会不会还留有她的余温?
“说!”
徐镜一震,立即把那张纸奉上。
镇陵王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却是冷冷地看着他,眼里射出杀意来,徐镜后背冷汗顿起。
王爷若是要迁怒于他......
“你的意思是说,那女人留书私逃了?”镇陵王说了这一句话,心脏蓦地一缩,一丝刺痛。
“王爷,属下还没有看此信内容。”徐镜咬牙扛住了来自镇陵王的压力。
镇陵王伸手把那纸条接了过去。
柴叔坐在一旁,只可惜看不到,他手撑了撑扶手,想要站起来,但是想了想又坐了下去。
镇陵王打开了纸条。
上面的字迹明显是匆忙之下写的,字如其人,肆意飞扬。
“玄石本为无价之宝,但是对我极为重要,我收下了,放心,不白拿你的,我会替你寻找解去尸寒之毒的方子,送到镇陵王府。保重。”
这两行字,那么干脆。
玄石,说的就是他给她的信物吧?
她收了玄石,却完全无意当他的王妃,便把这事当做交易。
解尸寒之毒的方子,呵呵,果真也是无价之宝!
晋苍陵看着那字里行间的疏离和洒脱,就好像她在眼前,笑得没心没肺地对他说保重。
保重。
他们之间的相杀,相欺,相护,相救,相守,在她心里算什么?竟然是一丝波澜都未曾掀起吗?
竟然可以只给他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
而他却把本以为这一生都不可能交出的信物给了她!
她知不知道那代表什么?
保重?
一股深沉的痛楚从心深处卷了起来,倾刻将他淹没。
晋苍陵手猛地一捏,一揉,那张纸成了粉末。却在粉末纷纷扬扬自他的指间飘落时,他又后悔了。
连她留下的字,却毁了吗?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心头震骇,不敢去看晋苍陵。
他周身被寒霜包裹,杀气如同实质,但是,他不知道要杀谁。只知道自己从来没有一次像此刻这般,竟然喘不过气来。
若是云迟在此,他是要捏死她,还是要一剑砍了她?
还是,容她挑一个死法?
“好,好,好!”
晋苍陵连说了三个好字,似是从齿间迸出。
“影部听令。”
骨影和庞冲同时上前一步,两人心头都是一凛。
“传讯烈部,风部!”晋苍陵脸上苍白,咬牙切齿,“见云迟,杀!”
他捧出的心,她不要。
那么,他也绝不允许她再有机会去要别人的心!
骨影和庞冲徐镜大惊,三人猛地齐齐跪下,“王爷不可!请王爷收回成命!”
柴叔控制不住地握紧了拳头,也是一脸骇然。
骨影他们为云迟安危担心,不忍执行这个命令,但是,他却是心头重重不安。他还是小看了云迟在王爷心里的地位!
镇陵王暴戾凶残,喜怒无常,没错。但是,他还从来没有如此控制不住自己,让烈风影三部齐齐执行一道杀令的时候。
他杀的人,都是犯到他面前的。
什么时候竟然要倾尽一切力量,去杀一个女人?
他是真的要杀云迟,还是因为被伤得太重,舍不下自尊来说要找她,改下了杀令?
要杀云迟,不得要先找到她吗?
马蹄声终于缓了下来,听得出来,这两匹马都已经力竭。
木野没有想到这一跑就跑了足足两个时辰。
别说是马,就是坐在马背上,他都被颠得累了。
日头落到西山,炎热的气温微微降了下来,云迟终于叫了休息。
木野下马的时候只觉得两腿酸软得撑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再看云迟,竟然还能身姿轻盈飘然而下。
“云迟小姐,您都不累的吗?”木野忍不住问道。
不累,怎么可能?
但是,她的耐力确实很好。
云迟把那袋包子拿了下来,拍了拍马,让它们自去吃草休息,四下看了看,走到一棵树下,吐了口气,在草地上坐下,把腿伸直了,捶了几下。
“木野,你就叫我云姑娘吧,云迟小姐云迟小姐,不累吗?”她背往树身上靠去,觉得全身都跟散架了似的。
不过,对于晋苍陵她可不敢掉以轻心,不抓住先机跑远一点,很快会被他逮回去。
想到那个男人,云迟眸里闪过一丝黯然。
事实上,在今早之前,她都还没有想过要以这种方式离开他。
她再不愿意当镇陵王妃,原本也想过要先陪他去一趟华府的,甚至还考虑过跟他去一趟京城,还打算好好跟他谈谈让锦枫借用滇城裴家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