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下去之后不再犹豫。/20/20341/
这一次不需要照顾锦枫的速度,她几乎是一路快速地冲着跑了下去。
如果骨影他们在这里,就会看到,虽然她没有内力也没有轻功,但是她的速度也是极快的,脚步轻得如同踏着风而起,身形轻飘飘,如影飞掠。
这是云迟最快的速度。
没有任何顾忌 ,没有任何负担,只一心向前,向前。
一直到了水潭之处,她停了下来,把那三个竹筒装满了水,用布塞住,拿起了之前她留在了这个石洞里的剑,在角落挖了个坑,把那一袋子宝石和布料藏起来。
要去救人,背着这么一大包东西实在是累赘了。
她出了山洞,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包袱她可是一直背在身上的,那是她未来美好生活的财力保障,为了救某人,她把它丢下了。
对向来极爱自己的云迟来说,虽然只是丢下两天,却已经是很大的牺牲了。
她哼了一声,继续往回跑。
这一条路,他们走出去的时候花了整整一天一夜。
她一个人往回跑,估计需要十个小时,不停不休的话。
不过,估计会累死。
但是云迟知道十个小时对于被困甚至被埋的人来说代表着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机。
活命的机会。
她不能停。
时间说不出到底是快还是慢。
里面一直是不见天日,大部分是黑暗,偶尔有微光。
而外面,却已经是夜星点点。
坍塌的墓室里,剩下半截的蟠龙柱撑住了几块砸下来的石板,撑起了一个极窄极闷的狭窄空间。
这个空间高度不够,骨离只有抱着膝团成一团,肩膀上鲜花淋淋,浸透发硬发臭的衣服粘在伤口上,但是她已经没有心思和力气去处理。
在她旁边,徐镜斜缩着身体躺在地上,谁也看不见他的脸色,但是在那个恐怖的瞬间,骨离是知道他后背被重重地砸了一下,吐出一大口血的。
她迷迷糊糊只觉得全身发烫,一开始还能够听到徐镜一点呼吸声,后来就渐渐弱了。
这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主子......”她喃喃地叫了一声。
“嗯。”
一道极低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平平无波。
镇陵靠着一截蟠龙柱坐在地上,垂着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他身上的衣服都是血和尘土,但是身上脸上却是冰寒一片,手上都覆满了霜花。
“郁三...皇子一定有这里的地图。”
骨离喃喃地说着。
要不然,他就不会在危险关头,飞快地拍开一处机关暗门,带着他的两名侍卫闪了进去。
他们一定是进了神将的棺木所在的墓室了。
他们早就知道了机关在哪里,却一直在装,装着怎么也找不到。
而且,这个墓室,最终也不是王爷暴力毁的,而是打开了棺木所在的墓室之后,他们还开启了什么机关,整个圆形墓坑都震动了起来,要把他们全部杀死在这里,王爷为了保住他们的命,才不得已用内力把机攻击机关全部损毁。
这才有了坍塌。
“嗯。”镇陵王还是这么低沉地回了一声。
但是,这已经让骨离很是振奋了。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王爷对她耐心好极了,她说一句,他就回应了一句。
“都说,郁三...皇子温润如玉,心地善良,属下现在觉得,一肚子坏水,说的就是他。”
“嗯。”
镇陵王嗯了这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骨离的话了。
她发着高热,他知道。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这个像寒冰一样的人身边,为什么她还能发高热,但是他知道,他们这一回都极有可能死在这里。
在墓室整个坍塌的时候,他听到骨影和柴叔的叫声,但是这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他们也没有了声音。
在地下挖了这么两三百米的空墓室,本来就容易坍塌吧。
上面的那处,之间就已经因为机关而塌过一次,这一回可能也保不住了。
所有人都折在了这里。
果然,之前老柴说的一句话说中了。
就算他死在这里,她也不知道。
已经过去两天了,她应该早就已经出去了。
她在阳光下,他在黑暗的深墓里。
凭她的本事,以后还能在城里过得风生水起,还能挑逗撩拨无数的男人,引得无数男人为她疯狂。
而他冰寒彻骨,一层层寒霜覆盖,越来越僵硬,最终永远地沉寂在这个深墓里。
镇陵王实在是不明白,都要死了,为什么他还一直想起她?
那个让他恨得想要撕下她一大片肉来的女人。
就连他那个二十几年来只见过几次面的娘亲,都不能让他这么想着。
整个毁掉的墓室里一片死寂。
这种死寂,就好像他小时候那一次,一个人在那个堆满了有毒尸骨的墓坑里,感觉一样。
不,那一次其实他心里隐隐约约是知道的,皇帝不会让他死,只是想教训一下他,让他吃些苦头,把他的身子骨从小熬坏,最终还是能够救他上去的。
这一次却不会没有了。
半点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镇陵王心里虽然不甘,但是他终究不是无所不能的。
死寂,无边的死寂。
等着死亡来临的,还有被压在夹缝里的骨影和柴叔。
坍塌发生时,他们本来是想不顾一切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