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厅里,几人坐下,太上皇和太后目光几乎还是在晋苍陵脸上移不开。
霜儿已经去他们带来的东西里寻了茶叶和糕点来,手脚很是麻溜地先给他们备上了。
木野放了东西,也提了银线炭来,往厅里早已经许久没炭可用的炭炉里添了银丝炭,燃了起来。
不一会儿,这一直寒冷的厅里终于有了暖意。
庆公公看着他们这般忙活,感受着一丝暖意,心腔里酸涩得抹起了泪。
怎么感觉一下子这里就有了主心骨一样。
怎么感觉太上皇太后就跟突然有人撑腰了一样。
这可得上保佑,这位公子当真是皇太女之子啊,可别让他们都是空欢喜一场啊。
庆公公这会儿心都绷紧起来了。
“霜儿,给太上皇和太后取一袭披风过来。”云迟看了一眼,发现两位老饶手都有些冻得发红。
“是。”
霜儿很快便去取了两件兔『毛』披风过来,递给了一旁的嬷嬷。
嬷嬷已经很多年没雍摸』过这样柔暖松软的兔『毛』披风了,她眼眶一红,也忍不住要掉泪。
替太上皇和太后披了上披风,她抹着眼睛徒了后面去。
“多谢。”
太上皇喉头发紧,对云迟轻轻点头。“刚刚姑娘,你叫云迟?”
“对。”云迟见自家男人还是一脸冷酷的样子,便知道他也是不知道该从何起,索『性』就自己先开口了。“这是我家夫君,晋苍陵。太上皇问我们不是姓白吗?那其实是我们初来虚茫时,随口胡诌的。我我叫白牡丹,人家便都信了。”
庆公公也是倒吸了口气。
这意思是,她耍了整个虚茫的人啊!
“那,你们当真不是虚茫的人?是从何而来?”太上皇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除了虚茫之外还有一片大陆,我们便是从那边而来。”
云迟道:“那边也有诸国,与这边差别不算太大,只是那边地灵气弱了不少,能够修习到鳞尊之境的高手几乎没有,极为罕见。”
“那边也有诸国?”
太上皇和太后都震惊了。
“自然。我们来自那边的大朝国。”
“大朝”
太上皇和太后都相当震惊。所以,虚茫之外并不是一片苍凉荒芜?
所以,他们的烟儿?
“大朝国如何?”太上皇有些急切地问道:“不,我想问的是,你的娘亲是?”
他们对虚茫之外就算是有再多好奇,也敌不过现在对晋苍陵身份的确认。
云迟看着晋苍陵。
不知道他可会直接回答。
晋苍陵沉默了片刻。
就在太上皇和太后都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回答,等得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聊时候,晋苍陵抬眸定定地看着太上皇,一字一字地问道:“当年,你为何护不住自己的女儿?”
太上皇身形一晃,差点儿就要从椅子上栽下去了。
好在庆公公守在他身边,眼明手快地扶住了他。
太上皇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老泪纵横。
晋苍陵这么一问,不就已经明了吗?
太后也紧紧地抓住了扶手,流着泪看着晋苍陵。
“你是,你当真是烟儿的儿子?”
晋苍陵看着他们。
太上皇深吸了口气,嘴唇却还在颤抖着,他眼眶通红,出的每一个字感觉都像是从自己的心脏划过。
痛得绞住了丝丝呼吸。
“护不住啊!”
庆公公有些忍不住,『插』了嘴,“当时太妃和皇上已经取得几位将军支持,外有长翎长孙端步步相『逼』,半数朝臣因为惧怕因此而使两国陷入战火,不得不屈服。太上皇当时也是没有办法,可他仍是将三千皇卫给了皇太女,助她逃出了皇城。而且,为了让他们不再追杀皇太女,答应了携太后远避北境行宫的条件,退出了皇城。”
那个时候,太上皇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现在晋苍陵责备他护不住女儿,那不是在他的伤口上洒盐吗?
太上皇无力地摆了摆手,道:“到底,就是我无能。”
“太上皇”太后哭着道:“要不是那个时候我也体弱多病,把守不住后宫,帮不上你和烟儿哪怕一分,你们也不会如此”
她是后宫之主,但是论强势论手段,她都不是太妃的对手。
她唯一赢了太妃的便是得了太上皇的心。
但是在皇宫那种地方,失鳞心虽然可怕,但是太妃却有她的倚仗,把她的儿子教得阴狠有手段,她自己娘家也是很得力,所以依然笑到了最后。
太后觉得自己仁慈半生,实在是太过软弱了。
“如今这些又有何用?”
太上皇睁着泪眼,咳了好几声,才堪堪止住了,看着晋苍陵问道:“烟儿她可好?”
“”
这个问题,晋苍陵竟然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沐雪烟算得上好吗?
云迟接过了话。
“母后以前受过不少苦,但是现在还好,替我们守着大朝,只是因为身体有些虚弱,暂时无法如此千里迢迢来虚茫。”
她这么一句话,透『露』了不少信息。
“母后?”太上皇立即就抓住了这么一个称呼。
云迟微一笑。
霜儿已经开了口,“这是我们大朝帝国帝君和帝后。”
众人皆惊。
包括木锦夜。
他们都震惊地看着他们。
哪里想到他们竟然是一国君皇帝后!
太上皇一下子站了起来,激动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