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出地图的人绝对是个不靠谱的,虽然能够看出来是在二仙人山这个地方,但是却并未指出是在左峰还是右峰,是在半山,还是在峰顶。
若是爬错了山,一座山不知道会遇到多少艰难危险,万一在错误的山上就遇了险丢了命,那就等于是白死。
就算没遇险,还是得花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先去搜了一座山,然后再去找第二座山。
对于别人可能如此,但是对他们来说应该就不至于这么辛苦麻烦了,毕竟他们有云啄啄。
现在就盼着云啄啄给力些,至少能够替她确定到底是在哪一座山。
到了二仙人山脚下,天色方才彻底亮了。
在天光的映照之下,那两座山更是泛着霜冷之光,如同两个漠然相视的女子,带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冷然。
远远望去山尖细,山体陡峭,以为山体很窄,真正到了山脚下一望,才发现之前不过是错觉。
两山相依,各自雄伟。
左峰与右峰之间形成一峡道,左右山雪堆叠,不见任何活物,甚至连一根山草却看不见。
这就是一处雪的世界。
雪下,还不知道掩藏着什么样的危险与陷阱。
至此,他们已经得弃马车而行。
几人下了马车,由随波和逐流驾着马车去寻地方先藏放着。
“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上山。”
云迟说着,抬头眺望。
云啄啄那只蠢鸟,总该知道给她留点记号吧?
天际湛蓝,无半只鸟影。
此处可能是天寒地冻山陡峭,所以连鸟类都不曾见过半只。
但是云迟细心一看,还是看到了右侧山上原本平滑的雪被什么抓出了极深几道痕。
看着像是利爪抓过的,有点像是云啄啄的爪印。
这就是云啄啄留给她的信心了吧。
云迟回头,晋苍陵也正好走了过来,与她一起并肩抬头看向了那几道抓痕,微微攒眉说道:“是这座山?”
右峰与左峰看着并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既然是云啄啄选定的,那就一定是正确的吧。
“等会儿上右峰。”
云迟已经决定了,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就要听云啄啄的。
霜儿已经在煮雪水加上些肉干,这还是云迟教的,把肉风干了要吃的时候再煮上一煮就行,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这么一锅肉汤已经是极为奢侈的了。
他们还带着一些干粮,再一人一碗肉汤,完美。
云迟对他们说道:“动作快些。”
她隐隐感觉到风似乎是大了。
之前还很平静的雪山,突然就有些积雪被一阵一阵的风刮出来,纷纷落下。
天气要是不好,上雪山还是很危险的。
而这个时候,北地雪骑营里,一名士兵正凑向了坐在正中的贺雄将军,说道:“将军,您为什么要放开北地的守备?
最近明显地来了很多人,看着像是往二仙人山那边去的。
二仙人山离行宫不是很远,万一有人跑到行官那边去可如何是好?”
“本将军自有打算,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贺雄将军瞥了他一眼。
他在北地这边苦守三年了,皇帝还没有想着将他调回去,这破地方他可真真是呆够了。
可是北地向来戒备森严,因为苦寒,其实也没有什么外人过来这边,就本地这些穷苦百姓连饭都可能吃不太饱,哪里有精力闹腾出什么事来?
不闹腾,他又如何立功?
所以,立功的机会还是需要他自己创造的。
那士兵眸光一闪。
要立功?
谁不想啊。
要知道他可是堂堂青武候世子,却因为得罪了一个沐真世子,惠王一开口,他家老子就怕得要死,赶紧把他给送到了这千里之外的苦寒北地来当一个小小的士兵。
还说这是自己先认了罚,惠王和沐真世子才不会太过计较。
大家都是世子,凭什么沐真就要比他牛气?
青武候世子一点儿都不服气。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要想回京去,那也得有什么契机。
现在贺雄将军要创造的这么一个立功调回京的机会,也许反过来,也正好是他的机会。
贺雄将军以为自己下的令只有几个心腹知晓,但是又哪里知道他也是心怀鬼胎?
青武侯世子说道:“将军,行宫那边之前传出的那个消息,我们不需要派人过去看看吗?”
“看什么?
行宫里的那两个老不死的事就是多。
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死?
要不是因为他们住在这里,我们哪里需要都在这里守着?”
贺雄将军提到了太上皇和太后,是一脸厌恶的神情。
太上皇和太后刚刚住到行宫来的时候,还有好些书信不时地送过来,皇城里的人大多都还对太上皇和太后抱有希望,觉得他们应该还能有机会,但是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太上皇和太后只是沉默地,认命地呆在了行宫里,当真是一点心思都不再掀起。
来了这苦寒之地的行宫,就是来受罪的。
这不,过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是忍不住了,说是这个寒冬,行宫里突然变得极冷,往年御寒的衣物今年都不够了,写了信要送到皇城去,让皇帝给派人送一批御寒衣物来。
还有,行宫里跟随着他们的那位老御医前阵子也没有熬过寒冻,生病去世了。
如今行宫里没有御医,太后也感染了风寒,希望皇帝再派个大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