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之前井口上有残墙倾倒盖着,所以多年来的风沙并没有把水井淹埋。
井下幽凉,打上来的水也是清冽无比。
现在寒秋天冷,这井水就这么生喝肯定不行,好在他们也在这里扎了营,用石头垒了炉,架起了锅开始烧水。
而且有这么一口井,他们也能够把自己拾掇一下了。
大家都擦了身子,换了衣服,感觉跟重新活过来了一样,顿时就有了一种整队都焕然一新的感觉。
朱儿和霜儿给云迟煮了一桶水,用了披风给她围了一处,让她洗了个澡。
一身清爽出来的云迟美眸一扫,便看见角落里缩着的谢盈心。
朱儿和霜儿的视线也跟着扫了过去。
她们在知道这就是柴叔以前常说的那位心小姐时便有一种心下沉的感觉,两人都有些不敢开这个口。
这心小姐会不会成为帝君帝后之间的阻碍?
她们虽然觉得以帝君帝后的感情,不会那么容易被外人所破坏,可又不知道帝君与师尊之间关系如何,要是帝君的师尊当真命令帝君娶了他的女儿,帝君不能反抗又该如何?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万一帝君格外尊重他的师尊,不忍违抗他怎么办?
而且那个谢盈心长得当真绝美动人。
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似乎才是正常的。
万一帝君对帝后的誓言也有些脆弱了怎么办?
朱儿和霜儿一方面觉得帝君不是那样的人,一方面又觉得隐隐不安。
“那位谢美人还没醒过来吗?”云迟问道。
“一直没有醒,不过倒是退烧了。”霜儿回答。
看到云迟要朝那边走去,霜儿鼓起勇气问道:“帝后,我们难道当真要带着谢小姐一起走吗?”
带着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美人,又是帝君的小师妹,那对帝后来说会不会是威胁啊?
云迟微微一笑,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要带着她走的,难道把她这么一个娇弱可怜的美人儿留在这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吗?我又不是那种冷情狠心之人,我也是很怜香惜玉的。”
朱儿霜儿:“”
云迟扫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晋苍陵,“帝君呢?”
“木野在那边发现了几只山鼠,帝君他们都去抓鼠了。”
这里竟然有鼠了吗?
他们没有东西吃,空腹几天,只靠着柿子填肚子肯定不行。
要是能够抓到几只山鼠,哪怕是煮一锅汤也是好的。
这种时候云迟也不会矫情地说害怕吃山鼠,不敢下嘴。
她以前一个人在荒山野岭饿到极致的时候也是什么都吃。
不过想到晋苍陵也与他们一起去捕鼠了,云迟就有点儿想笑。也不知道帝君大大捕鼠的样子还是不是威风凛凛,杀气四溢。
她已经走到了谢盈心旁边。
谢盈心的呼吸倒是平稳了,脸上不太正常的霞红也已经退了下去,现在看着小脸莹白,睫毛密而长,樱唇小巧,倒真是一个温婉美人。
只不过,云迟脑海里又浮现她之前发出了犬吠的样子,冲着她叫的时候眼神也是凌厉凶狠,叫声也恶得很。
谢盈心的脑子是清楚的吗?
按理来说,她之前就是一直昏睡着,那她爹应该也是让人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才对,怎么会学狗叫?
她见到晋苍陵应该嘤嘤嘤才对。
这谢盈心还真是一个谜。
“帝后,要把她叫醒吗?”霜儿问道。
云迟啧了一声,“营帐都搭好了,骨影怎么没有把她抱到营帐里去?还任她在这里吹风?万一又烧起来了怎么办?霜儿,把她带到营帐里去吧。”
“是。”
霜儿觉得帝后也应该是为了帝君才对谢盈心好的,她爹毕竟是帝君的师尊。
只是她刚要弯腰去把谢盈心抱起来时,谢盈心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霜儿,猛地就叫了一声,然后伸出双手搭在霜儿肩膀上,用力把她扑倒在地上。
她压在霜儿的身上,眼神凶狠,张开嘴巴就要朝霜儿的脖子狠狠地咬下去。
“霜儿!”
朱儿一惊,立即就冲过去,伸手搭在谢盈心肩膀上,将她扯了开去。
霜儿本来是下意识要将她从自己身上掀开的,可是想到她的身份,生生地忍住了。何况,谢盈心的力量极大,一时间她竟然被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看到谢盈心一口白牙竟然真的要朝自己脖子咬下来,霜儿也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朱儿把谢盈心掀开了。
可是她刚刚把霜儿拉起来,谢盈心又朝她们扑了过来。
两人不敢对她动手,只能避了开去。
谢盈心一把扑空,抬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云迟,眼眸里迸出一丝狠意,放弃了朱儿霜儿,直接就朝云迟飞扑了过来。
云迟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当真像是一只犬类,而且还是一只恶犬。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因为她扑过来的时候两手前伸,身形拉直,双腿一蹬,那姿势还真的不太像人。
“帝后!”
朱儿和霜儿惊叫了起来。
但是云迟却依然站在那里动都没动。
等到谢盈心扑到她面前时,她臂环突然一拍,手杖在手,一把敲在谢盈心的额头上。
朱儿和霜儿都听见了咚地一声。
谢盈心嗷地叫了一声就抱着头蹲了下去,等她再抬起头来时,朱儿和霜儿都看到她额头上浮起了一个微红的大包。
朱儿霜儿:“”
云迟笑眯眯,握着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