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徐清拿着根鱼竿坐在一艘豪华游轮上,很是寂寥的说道,旁边的李斌站在徐清的身边,很是单纯的问道:“大人,这么热的天,哪来的寒江雪啊?”
“唉,谁人可知我心啊~”白了一眼李斌,徐清又是长叹一口气,心里则是无穷的落寞,来秦州已经有一个月了,他每天的工作真的很轻松,就是在文牍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就好,连建议都不用给,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觉,要么就是出来旅游散心,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整个成纪几乎就没有徐清没到过的地方了,真可谓是北宋徐霞客。
“大人,心结惆怅也不是吟诗作对可以解决的,大人若是想要拿回权柄,还得好好思量一番才是。”一旁的李斌不停的劝慰道,对于四门阀在秦州的势力,他是深切的体会过,那是一种任何律法、王法、民族都不可抵抗的力量,起码在这片土地上,就是如此,深知这一点的李斌在面对失败时的心里忍受极限自然也就会高出不少,不像徐清,现在已经被打击的跟只哈巴狗一样了。
这也不能怪徐清,刚来的时候他还想好好干呢,虽然做不到一言堂,可是对于集中讨论做出决策,徐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忌讳,毕竟一人之思有限,唯有集众人之智慧方可平定治理才是,可是面对着这些官场老油条,徐清到现在除了知道这秦州有多少百姓之外,其他所有的东西,一概不知。
当然,他们也告诉过徐清很多东西,比如说秦州的赋税、多少农民有自己的耕地,又有多少没有,还有多少人在城市里工作,又有多少人是无家可归者,以及游牧民族在秦州的比例,只不过这些东西,徐清可不相信他们的报告数字,做假账这种事情,在人类还没有发明数字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熟练的掌控了,更别说在这个号称商业发达的北宋了,所以说了等于白说。
“呵,你说得倒简单,李斌,要不你来给我指教指教,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是让马德明冲进县城里杀了他们,还是上报朝廷让皇上撤了他们的乌纱帽?到时候皇帝是信我这个外来客,还是愿意相信这些生长在本地的地头蛇,李斌,你可别忘了,安抚使大人想要摆平这些地头蛇到最后都被陛下阻止了,我要敢做?只怕上上任知州就是我的下场。”
徐清这番话明面上是对着李斌说的,可何尝又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他来到西北,本来是想大展宏图,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可现在呢,到了这儿就被彻底架空了,政令不出衙门,即便是衙门口摆摊的都知道,皇上又送来了一个空头知州,跟上任知州一样,整天只会是是是,屁用都没有,想想当初在平阳跟李琦和张合告别的时候,自己还说了好几番的大话,徐清此刻就想直接跳进水里再也不出来。
至于那个马德明,徐清倒是误会他了,这一点是在回到自己家里之后,李斌告诉他的,作为一名地道的秦州人,他当然知道马德明并不是马家的人,而起对于秦州的四门阀,可谓深恶痛绝,只是偶然姓了马而已,在这陕西两路之中,姓马的人可不少,遇到这样的事情,倒也算不上难得。
至于为什么深恶痛绝,原因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他不是秦州人,在这个秦州人主政的地方,天然受到排挤,而太平军原本的主帅,本来应该是一个姓杨的年轻人的,可马德明却异军突起,被安插了进来,断了杨家子弟的晋升之路,杨瑜作为四门阀之首,怎会心甘情愿的吞下这枚苦果,自然就不待见这位指挥使了。
而这位指挥使乃是韩琦钦定的太平军主帅,杨瑜根本动不到他,可杨瑜也不是好人,尽管扳不倒马德明,就干脆恶心死他,就像现在,除了必要的军饷之外,其余物资一律没有,什么新柴、盐资、车马费统统自付,如此一来,太平军中不满马德明的人自然猛增,马德明当然也就跟杨瑜等人彻底分道扬镳了。
这件事对于徐清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这就代表他在秦州总算不是一个人在奋斗了,尽管这位马德明手下的太平军是厢军,可这种感觉依旧非常的棒,不过为了防止被杨瑜还有其他人防范,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徐清只是让李斌在太平军中兼了个职负责互相联络之后,并没有再见过一次马德明,他可不想这唯一的战友被别人挖角,尽量掩藏自己的痕迹,这才是他现在需要做的。
所谓厢军,虽然是军,可平时从事的军事工作却是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扫地、兴修水利、维修基础建设这些工作才是他们的主要工作,与其说是军队,倒不如说是水利局、电力局、林业局等基层干部的综合体,在战斗序列中,处于非常低的位置,根本就没有战斗力可言。
就这样的军队,指望他们徐清还不如指望自己呢。
“那大人就真的坐以待毙了?”李斌不甘心的说道,对于秦州,他的感情要比徐清浓烈的多,从小到大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他见过太多悲惨的事情发生在他的面前,而这些事情背后的源头,无一都是那些四门阀子弟,他们强抢民女,暴打无辜之人,将这秦州当成是法外之地,把百姓当成他们的羊羔,生杀予夺,任意妄为,这样的局面,李斌实在不愿自己的子女还要再一次看到。
他曾经在年少时离开这破烂不堪的秦州,因为在他眼里秦州没有希望,可遇到徐清之后,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曾经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