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名安庆,决别佳人,虞晚率队再度启程。
有了郑宗望的马匹盘缠以及通关荐书,一路上倒也顺风顺水平安无事,很快,众人在三天后就来到了武昌府,距离大将军府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有左良玉几十万大军的镇守,此时的湖广一带倒相对太平,百姓虽然依旧饱受苛捐杂税,但好歹不用遭受战乱之苦。加之长江水路商旅繁忙,良田万顷,农渔商业都甚为发达。
到了集市后,他们决定先寻一间客栈住下,再商议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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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楼客栈里,店小二殷勤地笑脸相迎,擦桌摆凳,这几位少年男女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大客户可怠慢不得。
“几位客官,来点什么菜?”
“虎子,你来吧。”
穿越了这么久,虞晚早就适应了这边的口味,而且对吃的向来不挑剔,看都没看就让徐虎他们去点菜。
徐虎倒也是个干脆之人,大手一挥,把牌匾上的菜都点了一遍,哪怕许多菜名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客栈虽说不上多富丽堂皇,但好在口味不错装扮精致,再加上对面就是滚滚长江,所以挺多文人雅士都喜欢在此聚集。
隔壁桌那几位公子哥的对话,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不知几位兄台听说没有,大顺李自成在中原节节败退,清军势不可挡,恐怕北京城又要易手了!”
“祝兄就别瞎操心了,咱们这大明也是一样风飘雨摇,远的不说,就说湖广,表面风平浪静,其实这太平日子也快到头了。”
“翟兄何出此言?”
一位剑眉飞扬的少年有些吃惊地问道。
那姓翟的见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里甚是得意地说道“听我父亲说,左良玉将军跟南京那边政见不合,打算要另立新皇!”
“新皇?!”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翟公子,“兄台,话可不能乱说啊,崇祯皇帝和他儿子都死光了,哪来的新皇!”
姓翟的目光斜视颇为傲慢地说“据说皇四子朱慈照流落在河南一带,左将军正在查证此事。我父亲乃武昌府通判,自然知道此等绝密之事!”
这番话语,也惊得虞晚等人目瞪口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诸皇子下落的传闻。
“不管真假,翟兄这番话足以证明左将军跟南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双方难免大战一场。到时候又要苦了湖广的百姓了。”
这几个公子哥长叹短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翟公子放下纸扇,仰天叹道“可惜父亲不让本少投军报国,否则当此大争之世,吾必能安邦定国,成就一番大业!”
“噗!”
徐虎听到他这么说,忍不住将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就凭你这空口白牙的银枪蜡头也敢妄谈上阵杀敌?哈哈哈!”
“虎子,小心祸从口出。”
凌香刚想劝诫这个口直心快的徐虎,却已经来不及了。
居然有人敢如此羞辱自己,翟公子的脸色立时阴沉下来,旁边几个公子哥更是嬉笑连连,“翟少,没想到连一介贱民都没把您放在眼里,这世道当真是变了。”
翟公子一脸铁青地走了过来,阴鸷地指着徐虎说道“畜生,马上跪下来磕一百个响头,再从本少胯下钻过去,把小爷哄开心了,或许可以放你们几个蝼蚁一条生路!”
“翟公子,家兄不懂礼数出口不逊,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凌香赔笑着站了起来,以茶代酒,连喝了好几杯。
眼见美女求情,翟公子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他用纸扇撩了撩凌香胸前的秀发说道,“要本少放过他也行,只要姑娘能到府中陪我一晚就什么事都没了。而且本少保你吃香喝辣的。”
看到这一幕,围观群众有人惋惜有人羡慕,惋惜的是因为虞晚等人运气不好,惹上了这几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子弟。
羡慕的则是因为凌香能够有幸嫁入翟府。虽然翟子健公子早已妻妾成群,但他老爹翟拥军却是武昌府的通判,掌管一府的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可谓权势熏天,富贵无比。
以至于很多少女都极其嫉妒凌香能碰上如此大运。
然而更精彩的事情还在后边,只见虞晚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眼带寒意地对翟子健说“祸从口出这句话你没听过吗?给你个机会,把刚刚的话收回,我可以考虑不追究。”
“什么?!”
不止翟子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语出惊人的虞晚,这小子真是找死居然敢这么跟翟大公子这么说话,绝对是活腻了!
“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翟子健难以置信地侧了侧身子,其他几位纨绔也站了起来,向虞晚围了过去。
“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到了。”
虞晚却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显然完全没把这几位公子哥放在眼里。
“给你个机会!”翟子健学着虞晚的样子又说了一遍“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可思议,像这种低等贱民居然也敢在本少年面前大放厥词,真不知道该说你愚蠢无知还是不知死活。兄弟们,把这牲畜的两腿打断丢进长江,有事本少爷负责!”
所有人都默默替虞晚感到可悲,明明有活命的机会,偏偏还想在美女面前逞英雄,这下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但是接下来这一幕却完完全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见虞晚右掌一挥,竟“啪”的一下把翟子健的牙齿都打掉一半,整个身子犹如断线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