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虞晚被擒到了蛮军帅帐之中,良久后,视线才清晰起来,凭借着微光审视着周围环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边凶神恶煞的蛮军将领,个个高大魁梧,瞧那块头,放佛轻而易举就能够把虞晚生撕了。
帅帐中间坐着一个身披战袍、虎背熊腰的彪悍男子,身高七尺,碗口粗细的臂膀,那双目射寒光的眼睛尤为吓人,让虞晚不免打了一个哆嗦。此人便是蛮军主帅——审密拓宁
“审密将军,这牲畜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无需多虑,请快快将这小子处死!”
说话的是一个汉人模样的瘦个子中年人,虞晚最先关注到的就是他,十足的汉奸架势。
话音刚落,帅帐里所有人都喊叫了起来,纷纷要求将虞晚千刀万剐。
审密拓宁点了点头,沉声喝道“左右,将这汉贼推出去斩了!”
“慢着,你们不能杀我!”
虞晚挣扎着晃开蛮兵,怎奈双手被捆绑着发不了力气。
“本帅杀人,如同捏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你竟然说不能杀你?”审密拓宁目瞪圆睁地看着虞晚。
“即使杀了我,你们也破不了城。”虞晚说话间,一股傲气油然而生,“你还以为安庆守城大将还是何东平那个废物吗?”
这番话勾起了审密拓宁的兴趣,以前攻取安庆城从来不费什么力气,一波攻击潮就可以长驱直入肆意掠杀,他如何也想不明白,明军怎么一改往日作风,战力变得这么顽强,以至于自己这边伤亡了四五千人!
更为骇人的,是弱小无能的明军居然还敢主动出战,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
虞晚见他开始上钩,便侃侃而谈道“如今安庆守将,明着的虽然还是何东平,但实际上确实左良玉的得力大将谢云,守军也进行了大换血,变成了左家军。实不相瞒,在下正是谢云的贴身护卫,安庆城中像我这等武艺者不下五十人!”
左良玉手下有五员大将,分别是谢云、谢良、谢银、谢玉、谢涛五人。
这五人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也是左良玉最为倚重的心腹大将,每个都骁勇善战名冠大江南北,审密拓宁当然听说过。
还真别说,安庆地理位置如此重要,左良玉暗中加紧控制也并非不可能,否则就难以解释,明军为何像换了一批人一样。
“审密将军,您可不要听他满口胡说,咱们在安庆城里的眼线可从没说过此事!”
那‘汉奸’表现得极为殷勤,让虞晚忍不住想劈碎他的嘴巴,每个朝代都不缺汉奸,而且往往比敌人可恶多了。即使心里阴晴不定,但虞晚还是装得镇定自若。
“安庆城三翻四次地被你们肆意侵略,朝廷早发现了端倪,此乃绝密之事,岂能被闲杂人等知道。我大明援军明日就将到达,届时你们想跑都跑不掉。”
汉奸还欲说话,审密拓宁却摆了摆手,虽然不知道这小子的话是真是假,但万有一是真的呢?岂不把族人的精锐全赔在这了?
虞晚见状,方才偷偷舒了口气,“反正我横竖倒是一死,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审密拓宁来了兴致了,“你且说说看。”
“我可以说出明军屯粮的所在,但攻下安庆后,我要做守城将军,而且要一成的粮草!”
明军屯粮所在?审密拓宁兴致更甚了,“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本将军也不瞒你,此次出山,为的就是夺取安庆城,怎奈城中防务有变,那就只好择日再取,粮草给你一成没问题,只是安庆城守将之位就要日后再论了,你说说,那明军的屯粮之处何在?”
听到他这样说,虞心中更是大喜,要的就是你不敢攻城,“粮所就在此去不远的白泽湖。”
“粮草如此紧要之物,怎么会囤在湖边,你是不是欺我?”
审密拓宁脸色阴沉了起来,身上的铠甲也发出‘咯咯’响声。
“将军这就有所不知道了。”虞晚早知道他会有此疑问“安庆城的粮食,有半数要通过长江运送给武昌驻军,粮所设在此处,一来临近江河湖泊便于运输,二来,白泽湖树林密布荆棘丛生人迹罕至,而且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您不就从来没想过粮草会囤在城外的白泽湖吗?说来也巧,本来这批粮草原打算在三天后运走,没曾想却便宜了将军。”
“果真如此?”审密拓宁大喜过望,此番劫掠安庆,攻城拔寨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全族人缺水少粮,到了难以继日的地步,如果虞晚所言不虚,如果能夺得这批粮食,那族人便能安然度过危机,相信可汗会更加重用自己。
想到这,审密拓宁便对手下说道“萧保罡,你带一拨斥候去白泽湖看看,探明情况后马上回报!”
那个叫萧保罡的人领命退下后,审密拓宁阴恻恻地盯着虞晚说道“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否则……”
虞晚却只是笑而不语,待蛮兵给自己松绑后,就旁若无人地坐了下去,抓起盆上的烤肉便吃。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很快,萧保罡就兴冲冲地跑了回来,大喊道“大将军,喜事,这小子果然没说错,那白泽湖边上果然屯着许多袋粮食!”
“你如何确定那是真正的粮食?”审密拓宁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
萧保罡喜不自胜地说“属下悄悄摸到白泽湖时,看到明军正热火朝天地搬运着粮草,有好几个袋子没绑紧,白花花的大米全哗啦啦地流了出来,那场面,别提多诱人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