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虞晚自己是他的人,楚言先是心头一热,但很快就陷入了激烈的思想交锋之中。
“你如此待我,以后我还怎么杀你?”
虞晚摸了摸手腕笑道“那就不要杀我了。”
沉吟半刻后,楚言还是秀眉微蹙地摇了摇头,“郭尚书对我有大恩,我不能忤逆他的指令。一旦他下达了暗杀你的密令,我还是会执行!”
这应该是暗杀史上双方最直白的对话了,虞晚暗笑良久后才接着“姓郭的对你有什么大恩?你才十七八岁就拥有这等好身手,想必经历了不少苦难吧。”
提及这个,楚言却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淡淡的“这个你无需知道。”
虞晚知道楚言的性子,她若是不想,自己就算用铁楸撬开她的嘴也没用。于是也不再多言,等她熟睡过去之后便回房换了身衣服。
等到傍晚时分左右,陈一龙才带着郎中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好兄弟,这兵荒马乱的找个大夫可真不容易!”
那大夫被他揪住衣领,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看样子是被陈一龙给绑架过来的。
“如此便有劳大夫费心了。”
虞晚引郎中进去给楚言诊治之后,便又折返回到了院子里,对陈一龙抱拳称谢“多亏了陈大人的帮忙,否则我妹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锤兄弟折煞我也!对了,你是怎么从天牢里逃出来的?”
看着他求知若渴的眼神,虞晚只淡淡的摇了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陈兄,你听过虞晚吗?”
“虞晚?”陈一龙愣了一下道“就是那个打败了黄得功的少年人?大锤兄弟提他作甚?”
“因为,我就是虞晚。”
“什么!”陈一龙豁然起身,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你你是虞晚?你怎么敢到这里来!”
东西明军正在芜湖打得难解难分,自己却窝藏了崇祯的亲信心腹,要是被弘光帝和马士英知道了,后果可想而知。
“陈兄别激动,有话好好。”
虞晚连忙招呼他坐了下来,“我之所以跟你和盘托出,就是想跟你交个底,而今清兵入侵,南京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我应该携手并进,痛击来敌。”
听虞晚要留下来抗清,陈一龙更是万分诧异“兄弟,陈某很佩服你的胸怀韬略,但你不是我朝中人,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还是尽早带着楚言姑娘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吧!”
“陈兄也太看我虞某人了!”
虞晚赫然起身,脸色无比坚毅地“我虽然不是东明王朝的人,但我却是正儿八经的汉族男儿!清狗杀了我多少同胞百姓,值此灭族亡种之际,我们若是还自相残杀,那与汉奸叛贼何异!”
对于一个招聘出身的人来,良好的才是必备技能之一,虞晚这番慷慨淋漓的答话把陈一龙的热血再次点燃!
“虞弟年纪轻轻却有这等真知灼见,倘若左良玉、马士英等权臣巨擘也能这么想,我大明江山何至于支离破碎四分五裂。”
谈及芜湖大战,虞晚也不甚唏嘘,东军虽然精锐尽丧,但郭世勋是何等老奸巨猾,只要有他从中作梗,这场大战便胜负难料。明室内部斗得你死我活,反而让满清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西明那几十万乌合之众根本打不了大仗,安庆新军又只是刚现雏形,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现在都不是东征的最佳时机。
“关于我的真实身份,还望陈兄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这个自然,兄弟只管放心。”
虞晚抿了茶,望了门外一眼继续道“陈兄,清兵就要来了,你的抗敌之策吧。”
抗敌之策?陈一龙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贼军势大,光凭我这两千来号人决难取胜,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鞑靼狗贼舒舒服服地入主京城,大不了鱼死破,跟狗日的在南京城下决一死战!”
此番对答听得虞晚一阵汗颜,陈一龙带兵是把好手,运筹谋略这方面就差远了。
“对方将领是谁?兵力多少?”
陈一龙沉吟半响后道“好像是多铎的部将图赖,他们只是清兵的先头部队,人数不过两万余人。”
图赖,历史上就是这个人攻破南京城擒获弘光帝,可谓真正的猛人悍将。仅凭两万余众便攻破了固若金汤的扬州城就证明了他的能力。
“陈兄,只要你听我的,我保管清兵一定铩羽而归。”
什么?!陈一龙不可思议地看着虞晚,就连史可法的十万大军都抵挡不住图赖,仅凭自己这两千来人有这可能吗?
但一想到虞晚曾经也以弱胜强,一举歼灭了黄得功十万大军,似乎没什么是这少年人做不到的,眼下除了相信他也别无选择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只能保住南京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虞晚两眼微密,眼带杀意地“第一件事,便是杀了马士英。”
杀杀了马士英?!陈一龙简直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有问题,马士英是谁,内阁首辅,东明朝廷实际掌权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独掌朝纲呼风唤雨,满朝文武绝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自己跟他比起来,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虞晚看出了他的担忧,淡淡道“马士英最为仰仗的便是江北四镇那几位总兵,数场大战下来,他的嫡系部队已损失殆尽,现在南京城中最大的军阀势力不是别人,正是你一龙兄。
马士英残害忠良清除异己,他现在只有最后一条退路,那便是投降满清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