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州府格局,大体跟随中京鸿胪城。内里经纬分明,各司其职。与中京相比,只少了内城、外城的分割。十里八乡的民众,除了宗族乡绅及学子,一般很少到西城。这方地面,行走的都是各洲巨贾,贵族公卿的代理人。可是今日,几十位朴实的乡绅,领着一群神色拘谨的乡民,静静围住奉天阁苏府正门。
苏青璃的香车,在城西德盛大道,还没拐进奉天大街,就让人截停了。墨衣小脑袋探出车门,马上缩了回来。“小姐,韩掌柜被人围住啦!”
小狐狸推开车门,抬脚到了外面。奉天阁二掌柜,真有些狼狈。这么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可此刻对着面前几位,苦哈哈的老乡绅,不知如何是好。
他截住苏青璃,是想提前禀报,府中的情形,让她有时间想想办法。谁知道,这帮乡绅,可真的不傻,晓得在周围打埋伏。三位头戴布巾,身穿棉袍的老者,颤颤跪在地下。一位士子打扮的年轻人,站在韩涛身前。他们身后,齐刷刷跪着,数十位秋衣凉薄的乡民。
“韩掌柜,让老人家们起来,让他们都起来。有事情,一起进府,说个明白。”苏青璃先让墨衣、清欢回到车上,她带着苏迪,来到韩涛身前。也没什么忌讳,弯腰扶住中间老者臂膀,将他拉起身来。
“老人家,有事,请进府慢慢说。您这么跪在车前,是要折我的寿啊。请大家都起来吧,如果奉天阁能帮大家的,绝对不会推脱。韩掌柜,你安排三位老先生,带上几位乡亲进府,我随后就到。”苏青璃说完,眉眼扫过,人群外,几名郡守府衙役,转头吩咐苏迪,“把那几个,一起带回府里,好好给我问清楚。”
“俺们,是没办法了,贵人求求您,帮帮俺们吧!”被小狐狸扶起的老者,满眼血丝,眼角皱纹,沟壑纵横,说着又要跪下去。韩涛手疾眼快,一把扶住,看了看苏青璃脸色,开口道:“这位是奉天阁小阁主,贵人请您们进府,好好商议,请随我来。”老人不知道,奉天阁小阁主是什么一个官职,但好像,总归是找到了能拿主意的贵人,心里觉得有些安稳,转身和同伴商议起来。
奉天大街两旁,全是各洲各府,各色商会的铺面。有些店铺门口,不单只走堂伙计,连坐台掌柜,也起身张望过来。九璃奉天阁的贵人,居然会被人堵在了大街上。
“请慢,在下文泉台进京学子,海宁堂左丘子书,家父左丘南荣。小阁主,十日前,南海伯夷氏幽玄大舰,封了东来北往的商道。家父为了此事,已急倒在船上,在下连夜赶到蔺泉,是求助而来,小阁主?”左丘子书的士子服半湿不干,一看就知是刚从船上下来的。
苏青璃心里咯噔一下,袖内五指攥紧。凤铉鸣、伯夷墨韵、夕梦寒,你们好啊!海宁堂,是苏氏东南海路的第二大合作伙伴。这条商路,沿经东极六十多个港口,绕过道雪天岚,直达帝刹白鹿商会的北辰族驻地。这时,韩涛走到她身前,低声说了好一会。
“让他们选出主事的,请入府中,分开招呼,所有事情入府再说。韩涛,你,让四爷先了解情况。”苏青璃真炁转动,就想飞回奉天阁总店,但想了想,还是转身朝马车走去。
这边事情刚落下。蔺泉城北门,三匹战驼穿门而过。冰冷秋风中,元虎领着涟舟帮、天水行的主事人,汗透衣背,疯一样向西城赶来。海宁堂的六十艘船货,还没卸完。五十里外,天水上帆影蔽空,昨日才起运去帝刹族的货船,又退了回来。
眼睛浮肿,身体真的不是很好,争取明天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