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夫人小姐们议论纷纷的话许姝能听见,其他过来赴宴的人能听见,大皇子自然也能听见了,从大皇子进殿时的脸色就能看出来了,铁青中透着紫红,可见气的不轻呐,连众人给他请安都直接无视了,径直赌气似的坐到了他的席位。
众人被无视脸上多少有些难堪,有人便愤愤道,“也难怪皇上迟迟不肯立大皇子为太子了,这样的秉性,如何担得起一国之君的重任呢!”
“是呢!瞧这一脸怒气腾腾的样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可不管怎样,不是咱们惹了他,这火气也不该冲着咱们来,咱们是来赴宴的,可不是来受气的,大皇子如此肚量,实在难堪大任!”
“少说两句吧!被人听见了,仔细拖出去丢尽颜面!”
“我倒要看看谁敢拖我,我家老爷那是堂堂的二品大员,皇上都要给三分薄面的!”
“罢了罢了,消消气……且叫他再得意一时,左右怀胎不过十个月,如今已经过去三个月了,还能得意到几时去呢?”
……
路上听了一路的闲言碎语,积攒了满满一肚子的火气,来到殿里,竟然还有人议论纷纷,虽然听不到她们再说什么,可她们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神情,便知道她们是在说自己了!
“咔”大皇子气的用力将茶碗往桌上一顿,茶杯被砸裂了一块。
一旁立着服侍的小太监忙上前收走了坏了茶杯,小心翼翼的换上新茶杯,胆战心惊的叮嘱,“这……这套茶具是太皇太后最爱的薄胎瓷茶杯,大皇子且仔细……仔细伤了手!”
大皇子想也没想就一脚踹了出去,“本皇子比不上那肚子里的一块肉,现在连一个破杯子也比不上了吗?”
那小太监挨了一脚不敢吭声,可是想着到底杯子保住了,正松了口气,大皇子却拿着杯子伸到他面前,那小太监正愣神的看着,不知大皇子此举意欲何为,大皇子却突然松手,茶杯应声而落,小太监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还是没有接住,杯子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看着地上的碎片,大皇子冷笑道,“来人!这奴才摔了本皇子的茶杯,对本皇子不敬,拖出去乱棍打死!”
“大皇子饶命,大皇子饶命!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呀!”那小太监慌忙跪下求情,“噗通”一声闷响跪倒在地,膝盖被面前的碎片割破,伤口沁出鲜血将地上的茶水渐渐染红了。
“冤枉?”大皇子翻着眼皮,满目不耐烦,“这杯子是不是没接住才摔了的?”
“……是……”小太监哆嗦着回答道。
“待下去!”大皇子摆摆手。
小太监立刻就被人拖了下去,膝盖上还扎着茶杯的碎片,一路剐蹭下去,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长长的血痕,大皇子看着那鲜血淋漓的痕迹,嘴角露出残忍而愉悦的笑意。
地面很快被清理干净,一丝血迹,一丝血腥味儿也闻不到了,又另给大皇子奉上了新的茶杯,只是这一次却换了一个貌美的宫女来,大皇子看着那宫女的脸,终于没再为难了。
有人正感叹着大皇子的嗜血暴虐时,突然听得重重的一声咳嗽,“休的妄议上者!”
顺着声音看过去那夫人不由略带尴尬的问好,“邓夫人来了!邓夫人近来一切可好?”
邓夫人却哼了一声没搭理,径直往前走去,留下那夫人在原地越发尴尬起来。
邓夫人被内侍引到席位时发现邓家的席位竟然位于郑家下首,眉头立刻皱成了一团,一旁引路的内侍却全然不觉,一脸的笑,“夫人请入座!”
邓夫人瞪了那引路的内侍一眼,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坐下去了,现在皇后有孕,风头正盛,她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旁边有人落座,老太君主动打招呼,“邓夫人!”
“郑老夫人安好!”纵然邓夫人心中不满,可是到底老太君长了辈分,面对老太君,邓夫人还是得客客气气的。
“今日邓夫人怎么独自一人进宫了?怎么不见五小姐?”见邓夫人独自一人,老太君问道。
邓夫人含笑道,“婚期将近,她在家绣嫁妆呢!”侧目看到老太君身边还有一人,邓夫人便问道,“这位是几小姐?”
老太君介绍道,“这是宜姐儿,姐妹中行九,宜姐儿,快去见过邓夫人!”
许姝起身向邓夫人行礼,“邓夫人万福金安!”她虽与邓夫人打过照面,却并不是很熟悉,是以邓夫人应当是认不出她来的。
想来能随着郑家老夫人进宫的也该是郑家最得宠的女孩儿了,而如今郑家最得宠的女孩儿应该就是那位奉诏时常入宫陪伴皇后的郑九小姐了。
只是这郑九小姐怎么觉得眼熟的很,邓夫人心中纳闷,面上却不露半分,只含笑点头。
这时旁边突然又来了人,“郑老夫人,邓夫人,二位怎么来这么早?看来是我来迟了!”
许姝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傅家大小姐傅欣瑶,这次和傅欣瑶一起来的却不是傅大奶奶了,看年纪应该是傅大夫人了。
众人一番厮见,待许姝向傅大夫人行礼的时候,傅大夫人看向许姝的目光带了几分考究,许姝想着郑四夫人说过桂夫人登门的原因,心中有些别扭,实在是不喜欢被人像货物一样的打量。
厮见了一番,傅大夫人自去傅家的席位坐了,傅大夫人转身走了,许姝有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不想被刚好回头的傅欣瑶看了个正着,许姝不由尴尬的冲她笑了笑,傅欣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