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临近睡觉的时候了,挽风有些心神不宁,许姝问她,“挽风,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有些魂不守舍的!”
挽风看了眼空荡荡的门口摇头,“奴婢无事,就是想着咱们就这么回来了,怕是会旁人议论!”
若是今天没有听周谨的一番解释,许姝或许也会有这样的思虑,可是现在既然这边的人连周谨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那就好办多了!
“不用管他们,随他们说去,反正也说不了几天了!”
挽风一惊,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小姐您还是要走……?”
许姝坚定的点头,同样压低了声音,“现下我抱恙在身,他暂时不会有下一步动作,这一段时间我会进一步取得他的信任,想办法让你回到我们租赁的那个小院里,即便是能成功,他也一定会派人监视你的,所以如果你真的能回去,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那儿,我留了银子在那间屋子里,你用那些钱把院子买下来,安安心心的过日子,我脱身了会来找你的!”
小姐出逃失败被抓了回来,却没有被报复,反而跟那个男人的关系越来越亲近,想着早上那褥子和裤子上的血,挽风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但凡她有用一些,小姐就不用受此等屈辱了,而小姐忍辱负重却还将她的后路都思虑周全了,她又怎么能辜负小姐的一片心意呢?
挽风重重点头,“奴婢都听小姐的安排!”
“挽风真乖!”许姝拍了拍挽风的脸颊,放心的去睡了。
挽风看了看门口,终于起身关了门,那个男人不来才好!
周谨似乎真的无事了,第二天一大早竟又来督促许姝进食吃药,许姝虽觉得不大自在,但是为了能让挽风顺利脱身,便也只得耐下心来应付周谨。
“这药果然对症,今天你气色好了很多!”周谨凑近观察了一番许姝的脸色,最后肯定道。
“是吗?”许姝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觉得跟前几天有什么不同,她看不见,自然不知道了,只是确实也觉得今天身上比昨天轻快了,“不过头确实没有昨天疼了!”
“怎么?现在头还疼吗?”周谨的神色突然严峻起来,伸手探上许姝的额头。
许姝轻轻拍开他的手,“昨天疼的厉害,一天都没什么精神,今天倒是好了许多!”
周谨却突然伸手三两下将许姝头上的发簪步摇等全取了,发髻顿时散了,青丝垂下,许姝低呼,“你干嘛!”
周谨把玩着许姝的发簪悠悠道,“头疼就不要梳这么高的发髻,顶着这么大的发髻,还戴这么多头饰,不疼的也该疼了!”
许姝将飞散的发丝拢到耳后道,“还不是要怪嫚娘,她昨儿给我梳了一个飞仙髻,挽风看了后便觉得嫚娘这是看不上她的手艺,非要梳一个更复杂的雪耻,她是雪耻了,只是苦了我在妆镜前面足足坐了一个时辰!”
“那你这一个时辰可是白坐了!”看着许姝青丝垂迤,周谨忍住了想要摸了摸的冲动。
“可不是!”许姝撇了撇嘴,突然又道,“你将嫚娘怎样了?早上玉珠的声音都是哑了,似是哭过一般!”
“嫁人了!”周谨轻描淡写,“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正好有人来求,便允了!”
许姝一滞,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既打发了嫚娘,又不至于失去对嫚娘的控制,不怕她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来,只是嫚娘一门心思都扑在周谨身上,又岂会心甘情愿嫁人?到时候可别闹出事来。
似乎看出许姝心里的担忧,周谨道,“你放心,纵然她有百般心思,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嫁过去!我给了两条路选,一条路是回家去,一条路是嫁人,嫁人是她自己选的,她要是不想嫁,那便回家去吧!”
宁愿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也不肯回家去,看来嫚娘的家里怕也是十分的不堪,果然,周谨接着道,“她有个傻哥哥,她家里正盘算着拿她去换亲给她哥哥娶妻,她又不傻,自然不敢胡闹!”况且周谨指给她的人也不是胡乱选的,配嫚娘绰绰有余了。
“你这模样倒是真的像极了一个商户!”许姝轻笑一声,周谨这装模作样的本事比她还要强上几分,谁能想到一个皇子龙孙竟然也有闲情逸致过问一个婢女的婚配。
“我要真是商贾就该把她卖了换银子!她这个年纪的最是抢手,况且样貌规矩也是上等的,买回去连调/教都不用了!”
许姝突然好奇道,“嫚娘生的十分美貌?”
周谨不做多想随口道,“中上之姿!”
许姝突然揶揄道,“难怪你舍得把她嫁人了,原是不够绝色,不然你能舍得这等有情有义的女人跟了旁人?”
周谨咬牙道,“我在你眼里便是个贪花好色之徒吗?她也能算做有情有义?挑拨离间,肆意妄为,我竟不知这也是有情有义了!”
许姝公允道,“她虽有心机,也耍过手段,却从未做过背主之事,对你亦忠心耿耿,言听计从,她可从未害过你!况且,维护自己的利益是人的本能……”
“那也不能害旁人!”周谨看向许姝,“所谓有情有义并不是对一个人而言,她危害了我想保护的人对我来说便是不忠!”
周谨想保护的人……
许姝微微脸红,侧过脸去岔开话题,“果然世间男子多薄情,志男姐姐说的一点儿也不错!”
周谨扯了扯嘴角,“专情和薄情是两回事,若是见个女子便心生怜惜,又该被说成是滥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