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跟进内室,许姝便知太皇太后接下来要跟自己说的话绝不会那么简单,顿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先前因为太后的事太皇太后赐下进宫令牌的事还没过去呢,不能再加深太皇太后对自己的怀疑了。
“坐吧,这里也没外人,哀家就想跟你说几句贴心话!”太皇太后笑眯眯的将许姝按在椅子上。
许姝乖巧落座,摸到桌上的茶壶给太皇太后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太皇太后便夸道,“你这孩子就是乖巧,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小小一个站在那里,宫女们怎么逗你你也不笑,后来哀家问你怎么不笑,你还记得你是在怎么回答的吗?”
许姝颔首,“臣女记得,臣女当时回答的是’母亲交待过,在宫里要懂礼数,不能大哭也不能大笑’,娘娘当时听了便笑了!”
太皇太后现在听了也笑了,“是呀!这么多年了,哀家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七年过去了,哀家都还记得你当时的样子,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带了个花环,小脸儿红彤彤的,那个时候还没有蒙上这个布带!”
许姝不由伸手抚上双眼,“那个时候见光眼睛还不会流泪不止,后来见不得光了,不得不蒙上一层东西!”
“你后悔将你弟弟从大火里救了出来吗?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弟弟被耽搁了,你的眼睛或许就不会瞎了!”太皇太后突然问道。
许姝笑了,“怎么会后悔呢?他是臣女的弟弟呀,别说只是瞎了,就是被烧死在大火里,也不能抛下他不管呀!”她从不后悔救了弟弟,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不会后悔,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亲弟弟被火烧死。
太皇太后动容的拍了拍了许姝的手,“你才担得起赤子之心这四个字呀!雅容她她心胸太狭隘了!”
许姝心头一动,不由警觉起来,太皇太后大打煽情牌,让她不由自主的软化了心扉,却是再这儿等着自己呢!
“邓五小姐她是个真性情的人!”
这一句话算是比较中肯了,太皇太后点头,“她藏不住她的心思,可是偏偏又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别人看不出来!她每每进宫都爱耍些小心机,哀家跟她母亲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啼笑皆非,后来她母亲便不怎么带她进宫了,最近才来的勤一些,瞧着却无甚长进!”
太皇太后忍不住摇头,邓家虽然是她的娘家,可是她既然嫁进了皇家,就不能只顾着娘家的利益了,她考虑更多的应该是大胤的利益,兄长所谋她实在是难以认同。
“邓五小姐从小就受尽宠爱,天真无邪,偶尔使一些小手段也无伤大雅!”邓雅容的心机手段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没人会看在眼里,即便是她屡屡算计许姝,却也从未得逞。
太皇太后叹道,“她那点儿心机能算计的了谁!你看她刚刚摘了那么多的名贵花,大抵是谁提醒了她,她意识到不妥,就想栽到你头上,可是却连自己头上簪着的花都忘了,那满手的花汁子也不洗洗,蠢的哀家都没心思说她,叫她母亲领回去慢慢教去吧!”
许姝笑道,“臣女还以为邓五小姐是在跟臣女开玩笑呢!”
“你呀!她都诬陷你了你也不肯说她一句坏话!”太皇太后叹了口气,“上次蒋美人都差点儿害死了你,你也一声不吭!”
“蒋美人也是个可怜人况且那天是娘娘您的好日子,臣女又怎能让这等事来烦心于您呢!再者皇后娘娘说会处理的,臣女便没告诉娘娘,并非刻意隐瞒!”
“我知你这孩子最是心细,做事从来都考虑的周全又周到,说话也不肯多说半句,生怕出了错!”太皇太后怜爱的看着许姝,就好像是一个真正关爱晚辈的长者那样,如果眼里没有闪过那丝丝缕缕的探究,端的是一幅极其和美的场景。
“母亲教导说多错多,少说少错!女儿家在外面话多容易惹人厌烦!”这话李氏确实说过,但是却是说许娢的。
“你母亲太过谨慎了,你这性子也是随了她!你第一次进宫就是你母亲陪着来的,你站的稳稳当当的,你母亲却”太皇太后连连摇头,对李氏那日战战兢兢的态度记忆犹新,实在是有失体统。
“母亲她很好”许姝低声辩解了一句,不知是说给太皇太后听的,还是在说服她自己。
太皇太后失笑,“你这性子雅容若是有你一半乖巧,我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了,那地龙培植的花何其珍贵,她说摘就摘,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果然!
许姝突然明白了那个跟在邓雅容身后的人就是太皇太后派出去暗中观察邓雅容的人,那太皇太后让自己陪着邓雅容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或者说太皇太后已经知道了在御花园发生的一切,刚刚与自己闲谈只是想试探自己是否会撒谎?还有太皇太后刚刚说的为难又是指的什么事?跟她派人暗中跟踪邓雅容的事有关吗?
虽有太多的疑问,但是许姝却意识到这种时候已经不适合跟太皇太后兜圈子了,只有说一些太皇太后想听的,才能彻底打消太皇太后对自己的怀疑。
“其实邓五小姐摘花说来也是臣女的过错!”许姝突然开口了。
“哦?”太皇太后眸色一闪,“怎么了?难不成是你让她摘的?”
许姝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是在去御花园的路上邓五小姐与臣女闹着玩,臣女不小心踩了她一脚,她心里气愤这才摘花消气的!”
“她是跟你闹着玩?”太皇太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