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姝绞着手指低声道,“太皇太后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两位太后现在已经相安无事了,又还有您坐镇后宫,想来之后也应该是能平安无事的了!”
太皇太后摇头叹气,“哀家能护你一时,却不能一直护着你呀!哀家不在了你要怎么办?”
许姝看了一眼太皇太后,眼里的焦急透着真正的关切,如果不是早已看穿了太皇太后的来意,她恐怕还要以为太皇太后是真的设身处地的在为她着想了。
“皇帝能帮你吗?皇帝虽然疼你,可后宫之事他也实难插手,最后都还得靠你自己呀!所以你得自己站稳了脚才行呀!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受制于人,连自己的主都不能做了吗?”
太皇太后循序渐进,一点儿一点儿的施加压力,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臣妾……”许姝咬唇,态度似乎有些许的松动了,“太皇太后娘娘说的是,臣妾如今虽然有皇上的宠爱,可是惠贤太后并不喜欢,屡次为难于臣妾,臣妾亦不能为了这等小事去烦扰皇上,只能时刻忍着,小心避着,心里还是有些觉得憋屈的……”
“你能忍得了一时,可能忍得了一世吗?”太皇太后摇摇头,“哀家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不能!你忍不了!既然忍不了你就得想办法让自己不必再忍着了!”
许姝说完之后长吁了一口气,听了太皇太后的话终于面露迟疑了,“可是臣妾是晚辈,怎能对长辈不敬呢?”
许姝终于彻底松动了,太皇太后自觉已经到时候了,便微微一笑暗示道,“又不用你亲自动手,谈何不敬长辈呢?”
然而许姝似乎没有听明白太皇太后的暗示,露出不解的神情,太皇太后只能解释道,“不是还有皇上嘛!”
“可皇上也是晚辈……”
绕来绕去终究还是绕到了周谨的身上,许姝一直好奇邓家为了拉拢郑家会如何来游说自己,思来想去也觉得最后肯定是绕不开周谨的,结果果然是这样。
“虽是晚辈,可是君臣有别,臣怎么越得过君去呢?”太皇太后笑意盈盈,“如此你就该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惠贤太后是皇上的嫡母,皇上对惠贤太后也敬重有加,皇上虽然疼爱臣妾,恐怕也不肯为了臣妾去得罪惠贤太后……”
既然太皇太后一心挑拨许姝去针对惠贤太后,许姝索性也就把话直接说开了,倒是想知道邓家究竟有什么筹码能够让周谨这么快的就想对傅家下手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哀家自有办法!”太皇太后笑的信心满满。
“既然太皇太后娘娘已经有了办法了,又为何还要来找臣妾呢?”许姝直接的问了出来,毫无疑问,太皇太后是想要利用她,并且还想要通过她利用周谨,那她就要看看邓家究竟手里握着什么王牌,让太皇太后这么有自信了。
太皇太后的脸色微微一滞,良久才道,“哀家来找你既是念着过去的情分想帮你一把,让你过的自在一些,可是哀家也还存了一点儿私心!”
“私心?您还有什么私心吗?”
“有……”太皇太后长叹着侧头看向窗外,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空的仿佛就像她此刻的心一样没有着落,“哀家有一个秘密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可是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不能忘,也不敢忘……”
太皇太后回首看了看周围,确定屋里再无旁人了,这才从袖中拿出一个约尺长的一个棕褐色木匣,拿在手里并没有立刻递给许姝,神色也是许姝从未见过的凝重,直觉告诉许姝这里头装的东西不简单,且那木匣子上刻着龙纹,不由打起了精神。
“这东西哀家保管了都快二十年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再见天日的一天!”太皇太后摩挲着木匣,表情似悲似叹,眼神飘忽,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快二十年了……那这木匣子里装的应该是显宗时候的东西了,或许就是显宗留下来的东西也说不定。
不过据说显宗和生母,也就是如今的太皇太后关系并不十分亲近,太皇太后更喜欢幼子,也就是英宗皇帝,当年也是属意让英宗继位的,但是长幼有序,最终文宗还是立了长子为储君,不过在显宗驾崩之后,邓家还是扶持了英宗登基。
“这件事哀家也瞒了快二十年了,终究还是要说出来的……”
太皇太后落寞的一笑,如今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丈夫死了,儿子也全死了,寄予厚望的孙子不仅脓包,而且死的也极其窝囊,仅余的一个孙子却跟自己有着宿仇,纵然眼前有所顾忌,还重用了邓家,可是几乎可以预见到他早晚会跟邓家清算的,到时候邓家崩塌,她仅余的一点儿体面也荡然无存了,那个时候她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你应该也猜到了,这里头的东西是显宗皇帝驾崩前留下来的……”
太皇太后打开木匣子,露出里面的物件,映入许姝眼帘的是一片明黄色的色彩,这种颜色许姝是十分熟悉的。
“这是……圣旨?”
太皇太后点点头,“是!这是显宗驾崩之前留下来的圣旨,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遗诏!”
显宗真的有遗诏留下来!
许姝不由想起几年前庄离曾经奉东海王之命想要偷取显宗遗诏的事来,那个时候偷取的遗诏应该是假的,周谨也证明了这一点,可是许姝记得当她提到显宗遗诏的时候,周谨很是轻描淡写的说那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