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进入城中,打听到悦来客栈的具体位置,就向那里走去。这悦来客栈正是陈奇和孟不凡约定在云州城见面的地方。
正走着,陈奇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有些熟悉,转头望去,正是下午在城外卖给他棚子的那个黑衣男子和他的几个同伴坐在旁边一家酒馆内喝酒。
“真没想到,我们一文钱没花弄来的一个破棚子,转手卖了五十两银子。”
“这不是遇见傻子了嘛。”
“公子知道我们把棚子卖了,不会责怪我们吧?”
“公子只是不想让人去救济这些逃难的灾民,所以才让我们想法把那些善人一起置办的粥棚给弄了过来,那傻子买了棚子,你看他有银子去救济灾民吗?”
“这个不要紧,如果公子怪罪,我们再从他手里弄过来,本地的几个有脸面的善人我们都不怕,何况一个外来的傻子。”
“对对,李二说的非常对,就这样办,如果公子怪罪,我们就想办法弄过来。
……
陈奇听了这些,嘴角微扬,然后离开,继续向悦来客栈走去。到来悦来客栈,他打听到了孟不凡师徒住的房间,直接敲门进去。
“孟伯伯,小凡。”陈奇进到房间,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陈奇,你可来了,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来来来,把包袱放下,咱们一起出去逛逛。”孟小凡本来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在桌上转玩着一个茶碗,当下看见陈奇,立马跳起,满脸兴奋的去接陈奇的包袱。
“奇儿,别理这臭小子,来,先坐下喝口水,你还没吃饭吧?等下我让小二送些饭菜过来。”孟不凡瞪了一眼孟小凡,然后给陈奇倒了一碗茶。
陈奇坐好,笑着道:“小凡,等下吃过饭,我再和你出去。”
孟小凡一听,立马苦着脸,“这里的饭我都吃腻了,咱们就不能出去吃吗?”
陈奇笑道:“我有事情跟你和孟伯伯商量,这里说话方便,你就再忍一次吧。”
孟不凡道:“臭小子,别废话了,去找小二安排饭菜,点你爱吃的。”
孟小凡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的出去了。
陈奇看着孟小凡笑了笑,孟不凡道:“我们也是近日才到云州,算着时间你该到了。”
陈奇道:“路上有些耽搁,所以晚了几日。”
“你有什么事情?”
“我想在城外设个粥棚,救济那些逃难的灾民。”陈奇当下就把一路的所见给孟不凡讲了一遍。
孟不凡道:“你宅心仁厚,又怀侠义心肠,这事可行,只不过云州的事情有些复杂,之前有几个大户人家联合在城外施粥救济,但没几日便被人把粥棚抢了去,而那些人霸占粥棚之后,并没有拆掉,每日也有粥饭,只不过不再免费,而且价格奇高,那些逃难过来的人根本就购买不起,起初有些灾民实在饥饿难忍,就去抢食物,被那些人给杀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去抢了。”
陈奇怒道:“他们杀了人,官府就不管吗?”
“抢占粥棚背后的指使者就是知府的公子,况且确实是灾民先动的手,这样就给了他们开脱的理由。”
“可恶,为了区区一点食物,竟动手杀人,难道在他们眼中那些灾民的性命还不如一碗粥,一个馒头吗?。”
“奇儿,”孟不凡安慰道,“你才出山,这世间的事情了解的太少,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如果心中没有百姓,那么他们才不会在意百姓的死活,这些事情以后你会见到更多。”
“他们抢了粥棚,又不救济灾民,这是为何?”
“朝廷漕运运河从云州经过,但有一处因为地势原因,造成堵塞,朝廷就给云州拨了银子,让州府疏通加宽河道,州府为了省下银子,就已以工代赈的名义让逃难过来的灾民去运河工地做工,但这个施救的粥棚影响了他们对灾民的招募,所以就用手段给抢了过去,那些灾民没有了救济,如果不想挨饿,就只能去运河工地,但到了工地……”
“到了工地他们也不让这些做工的灾民吃饱,就如我们当日在山中见到的那些人所说。”
“正是。”
“他们是不是只要那些有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妇孺儿童一概不管?”
“这个倒不是,他们所有人都要。”
“这是为何?”
“为的是好看,为的是让人觉得云州府有多么无私,况且这些人到了工地也活不了多长时间,那些清汤寡水消耗不了多少。”
“岂有此理,那我们这个粥棚更要办,明天就要开始。”陈奇激动的说道,“孟伯伯,我需要您的帮助。”
“这个自然,老鬼也看不惯他们,只是无法改变,现在你既然决定做如此善举,孟伯伯自当全力支持。”孟不凡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放到桌上,“我这里有些银子,先用着。”
孟不凡见陈奇有些迟疑,“你也知道孟伯伯是干什么的,这些都是些不义之财,现在拿着去救济灾民,正合适不过。”
陈奇站起行礼,“多谢孟伯伯!”
此时,孟小凡返回,见状,一脸迷茫,“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奇就把和孟不凡商量的决定告诉了孟小凡。
“这件事情虽然无趣,但是有意义,”孟小凡微仰着头,然后一挥手,道:“我决定了,和你们一起干!”
孟不凡向着陈奇道:“看这臭小子的样子。”
孟小凡没有理会师父,而是拿起桌子上的银票,皱着眉头,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