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芷兰初来京城,还没有机会出门逛街。今日第一次出来,听见四周人的交谈,眼里满是兴趣。
她在府里时,府里的丫环婆子都是听宁氏的,虽然看在邵老夫人的面子上不敢轻待她,却也称不上多么和善。要是想打听什么消息,那更是不可能的。她这次只带了两个大丫环过来,身边也没有可用的人,对目前的局面是一问三不知的。而她难得听京城的消息,便与邵思琪一边挑选胭脂一边听着八卦消息。
“听府里的下人说,府上的二小姐就是嫁进了靖国侯府。他们说的邵夫人莫不是就是指……”吕芷兰装作无意的询问旁边的邵思琪,一幅‘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好奇’的样子。
邵思琪也不戳破她的小心思。见她主动询问,她乐得配合她:“是她。二妹与郑府的小姐同时嫁进去。为了区分两人,一人被称为邵夫人,一人被称为郑夫人。那郑夫人怀着身孕,虽是平妻,却有领头的预兆。”
“二小姐也太委屈了。”吕芷兰蹙眉,故作心疼。“以你爹的身份,靖国侯府居然也不顾及,可见是个浑的。”
邵思琪将吕芷兰的手放到桌上,涂抹了一点胭脂在她的手背上。试了试色,满意的点头:“就是这盒了。”
“多少银子?”吕芷兰的婢女得到主子的示意,马上询问拿货的伙计。
“二十两。”伙计笑眯眯地开口。
婢女连忙掏出两个十两的银锭子,然而还没有交出去,旁边的邵思琪便阻止了。
“急什么?我还没有买呢!今日是祖母付银子,表姑你别抢着付银子,祖母要是知道了会生气的。”邵思琪对吕芷兰说完,抬头对伙计说道:“有没有适合长辈的胭脂?成色不要太鲜,色泽庄重些的。”
“有的。”伙计又拿了两盒胭脂出来。
吕芷兰拘束:“这怎么好意思?我来京城打扰姑姑已经不好了,哪能再花府里的银子?”
“你花的不是府里的银子,而是祖母的银子。咱们这些做小辈的,偶尔承承长辈的宠爱不是很正常的嘛!又不是经常找祖母讨银子花。”邵思琪捂嘴偷笑。“当然,如果祖母愿意的话,我也是很想经常讨银子的。”
“你呀!姑姑说你长得斯文雅致,其实是个皮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我与你一见如故,虽然相差了些年岁,却感觉极为投缘。我在京城又没有朋友,以后就经常来找你玩了。”吕芷兰柔声说道。
“这敢情好,我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的。”在说话间,邵思琪已经挑选好了胭脂。“这个肯定适合祖母。”
刚才的两个婢女最终挑到满意的胭脂走了。至于后面会不会再起战端,那是靖国侯府的家务事。刚才见证了这一幕的都在暗中嘲笑。以前邵娉婷多招摇啊!现在变成这幅模样。那些兴灾乐祸的都是嫉恨邵娉婷,以前却因为身份不得不吹捧着她的官员女儿。
“呀!”吕芷兰刚出门,小腿扭了一下。
“表姑,你没事吧?”邵思琪关心地询问。“赶快去医馆。”
“不用了,哪里这么娇气?”吕芷兰强忍着痛苦。“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行,那我们快回府吧!”邵思琪吩咐青霜。“让车夫把马车赶过来。”
胭脂阁后面有马厩。他们在挑选胭脂的时候,马车就停在了马厩里。现在他们要走了,只吩咐一声就地来了。
邵思琪扶着吕芷兰上了马车。突然,她想到什么,为难地看着吕芷兰。
“怎么了?”坐在马车里的吕芷兰柔声说道。
“我突然想起与交好的姐妹约好了在茶楼见面。表姑,你现在受了伤,我应该照顾你的。可是……”邵思琪满脸的纠结。“那姐妹给我写了信函,说是家里爹娘给她订了亲,那亲事她有些不满意。她心情不好。我担心她出事。”
“那你快去吧!”吕芷兰满脸担忧。“这种事情确实需要有人开导。当年我就是……不说这些。你去吧!”
“那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先把你送回去再来。”邵思琪说着就要上车,被吕芷兰拦住了。
“你也不嫌累得慌。我无碍的,这不是还有丫环陪着吗?你别管我了,快去吧!”
“那我真的去了。表姑你回去找府医看看受伤的地方,可不要留下什么病根。”邵思琪朝吕芷兰挥手。
“嗯。你早些回府,别耽搁太久了。如果老夫人问起,我就说你遇见了交好的姐妹,她邀请你去府上玩了。”吕芷兰最后这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这种拥有共同秘密的感觉最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可见这个吕芷兰比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换作其他人,早就被她拉拢了。而邵思琪与她各取所需,也算是互利互惠,不介意与她保持这样友好的关系。
“小姐,你和谁约好了?”青霜问道:“还是说医馆那里有什么消息传来吗?可是奴婢没有听说啊!”
“我是故意让她单独回去的。”邵思琪淡道:“那车夫是我爹的人。你说他现在会把她送去哪里?”
“啊?”向来聪明的青霜这次弄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在外面?他们在府里不是可以见面吗?”
“府里有宁氏的眼线,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见面。当然,平时他们肯定也经常见面的。而在外面……”邵思琪拍了拍青霜的肩膀。“你以后就知道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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