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旅客们排着长长的队伍陆续检票登船。
一队日本兵端着枪,守在旅客队伍两侧,检票口几个日本兵在检票,检查行李,盘查甚严。
冷谓开车疾驰过来,停在码头上。
林怀忠急忙跳下车,跑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取出两只皮箱。
冷谓下了车,朝后面两辆车摆摆手,那两辆车远远停下。
吴蕙和重光惠子跟着下车,站在车前,望着冷谓。
林怀忠一手提着一个皮箱过来,冷谓望着吴蕙,沉声道:“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说罢,走开两步。
吴蕙快步跟过来,站在冷谓面前,定定望着他。
冷谓沉默片刻,低声道:“我走以后,你们早点回根据地去,一定要注意安全。”
吴蕙默然片刻,点点头,轻声道:“你自己一定要小心,要保重自己,我等你回来!”
冷谓淡淡一笑,沉声道:“我当然会回来的,你回去告诉同志们,让大家不要担心我,多杀鬼子多立功!”
吴蕙点点头,静静望着冷谓,眼睛里满是担忧不舍之意。
冷谓低声道:“你转告秦老爷子,倘若阿森回到上海,去他那里找我,你让老爷子告诉阿森,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
吴蕙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快走罢,时间差不多了。”说着,从兜里摸出两张船票递给冷谓。
冷谓点点头,接过船票,转身大步走过去,拍拍林怀忠肩膀,沉声道:“兄弟,保重!”说罢,将手中船票递给重光惠子,从林怀忠手里接过两个皮箱,大步向检票口走去。
重光惠子冲吴蕙招招手,转身快步跟上去,伸手挽住冷谓胳膊。眼看冷谓和重光惠子混入旅客人群,排队向检票口走去。
吴蕙靠在车上,怔怔望着冷谓背影,心头一片茫然。
林怀忠默默站在吴蕙旁边,在人群中搜寻着冷谓的身影,一直盯着冷谓和重光惠子到了检票口。
远远看到重光惠子从兜里证件和船票,递给一个日本兵,那个日本兵打开证件看了看,又检查了船票,瞪着冷谓,大声说着什么,只见重光惠子大声说了几句话,那个日本兵急忙将证件和船票还给重光惠子,检票口的几个日本兵一起弯腰,向重光惠子施礼。重光惠子哼了一声,神态甚是倨傲,挽着冷谓的胳膊,两人出了检票口,上了轮船。
吴蕙和林怀忠远远看着,看到重光惠子亮出身份,日本鬼子不但没有检查冷谓的证件,更没有检查行李箱,不由得松了口气,眼看着冷谓和重光惠子顺利登上了船。
林怀忠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了,狠狠吸了一口,转头望去,只见吴蕙呆呆站着,咬着嘴唇,默默望着船上,眼睛里仿佛有一层水雾。
林怀忠知道吴蕙对冷谓的感情,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自己又何尝不是?狠狠吸了一口烟,低声道:“吴政委,你别担心,大哥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吴蕙咬着嘴唇,默然不语,许久,点了点头,沉声道:“是,我相信他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两人就这么默默望着轮船,眼看冷谓站在甲板上,放下行李箱,回过身来,远远望着吴蕙和林怀忠的方向,招了招手,微微一笑。
吴蕙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哽咽出声急忙转过身,,一手掩着口,一手从兜里摸出手绢去擦眼泪。
林怀忠眼含热泪,望着冷谓,举起双手,用力挥动。
冷谓提起行李箱,重光惠子跟着,两人下了甲板,进入船舱。
林怀忠转身望着吴蕙,低声道:“吴政委,大哥已经走了,你……”
吴蕙霍地回过身,望了轮船一眼,只见冷谓已不见人影,呆了一下,咬咬嘴唇,低声道:“走,咱们回去!”
林怀忠点点头,打开后车门,吴蕙上了车。
林怀忠关上车门,转身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缓缓驶出码头。
那两辆汽车发动,紧紧跟在后面。
刚刚驶出不远,只听身后一声汽笛长鸣,林怀忠心中一紧,知道轮船已经启航,侧头望去,只见江面上轮船正在缓缓启动。
吴蕙回头望去,泪眼朦胧。
汽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各一方!
吴蕙用手绢擦擦眼泪,低声道:“小林,去秦老爷子那里!”
林怀忠点点头,加快车速,疾驰而去。
上海青帮据点。
秦伯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一个青帮弟子领着吴蕙和林怀忠进门,恭声道:“启禀老爷子,客人来了!”
秦伯并不起身,睁开眼睛,低声道:“坐!”
吴蕙沉声道:“谢谢老爷子。”走到椅子前坐下。林怀忠跟着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那个青帮弟子倒了两杯热茶,放在吴蕙和林怀忠跟前的桌子上,低头退出。
秦伯望着吴蕙,看她眼睛红着,脸色严肃,神情沉重,淡淡一笑,沉声道:“现在好了,咱们都别担心了,你这女娃子,怎么还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吴蕙脸一红,低声道:“老爷子,我……”
秦伯微微一笑,哼道:“你喜欢他,老夫看得出来,你担心他,老夫也知道,可是你难道信不过他么?对他,我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那小子贼着呢,整个一人精,我就没见他吃过亏,我也没见过什么事能难住他。你要是真的喜欢他,那你就要相信他!”
吴蕙脸上更红了,定了定神,低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