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雷光降下,乌云掩日,山壁尽都变成了褐色,每一分每一寸都像是渗着血,巍峨的山壁显得格外阴森。
不一会儿便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亦随之而至。
雨水哗哗落下,陆鸿三人足尖一点跃上山壁,行步之间就到了半山腰上,飞行之中一座座石窟映入眼帘。
一道雷光闪过,右侧的石窟里一具白骨一闪而逝,陆鸿眉头一凝,借力点在岩石上闪入座石窟中,蝙蝠妖和杜合欢亦随之而入。
“先在这里避避雨吧”,
陆鸿说着脱下身上已被雨水打湿的外套。
石窟内一片昏暗,已经破损不堪的麻布衣衫包裹着一具白骨,白骨盘膝坐地,几乎已经陷入了泥土中,衣角下还有一截破损的书角。
在白骨的身旁还有一只白鸽死去多时,它身上的羽毛已经完全脱落,看起来狼藉不堪。
蝙蝠妖瞥了一眼道:“又是没能抗过劫痕的散仙,他衣服下面好像还有一封信”,
陆鸿沉吟一声,俯下身去拨开他的衣角,果然是两个信封,陆鸿信手拆开,看见两封催人泪下的家书。
“吾妻诗宁:
入龙蛇岛已三载有余,劫痕日重,伤体日衰,今枯坐许久,只感身心疲惫而五感迟钝;龙蛇岛是散仙渡劫之地,是散仙跨过仙门的最后希望,但连日来,一百零八座石窟中每天都有同修身陨,更有人承受不住劫痕蔓延而丧失理智,走火入魔,见人就杀,我自知寿限无多,忽忆起三十年前,我拜师学艺,夫人月下相送,叮咛早回,不觉潸然泪下,早知仙道渺渺,何必一心求道?夫人,照顾好赋儿,唯望你母子安享凡尘,一世安康”,
第二封信却与第一封截然不同。
“吾妻诗宁:
近日来我心中渐觉不安,龙蛇岛似乎藏有极大的秘密,几名同修死的很不寻常,但却没人能找到凶手,这座岛上好像又一个幽灵始终徘徊不去,我自知时日无多,成仙已然无望,这封信也许就是永诀”,
两封信下方的署名都是“叶昭夫”。
第二封信的内容让陆鸿心里不由得一跳,给杜合欢和蝙蝠妖二人看后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幽灵...是什么意思?”,
蝙蝠妖缩了缩脖子,又朝四下里看了看。
“山内”,
陆鸿道。
“什么?”,
“山内”,陆鸿又说了一声,指着白骨身下,只见这具白骨的手指浅浅地潜入地下,生前写下两个很浅的字,正是“山内”。
蝙蝠妖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挠了挠头看向陆鸿。
陆鸿道:“这里有一百零八座石窟,肯定能找到活着的散仙,我们去找他们问问就知道了”,
“好”,
甫一离开石窟,杜合欢忽然双耳微动,背着手转过头紧盯着石壁。
“怎么了?”,
“有声音”,
陆鸿点了点头,正色道:“我也听到了,声音在山壁中一闪而逝”,
略等了一会儿那古怪的声音终是没有再次出现,陆鸿三人转到隔壁的山窟里,这个石窟里却是空空如也,只是里面的石壁上有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小孔,三人眉头不禁一皱。
第三个石窟里却是一片狼藉,只有半截身子倒在山窟里,腰身的断裂处满是撕咬的痕迹,仅剩的下半身也是血肉模糊。
“果然有东西”,
陆鸿沉声道,向前看去,石壁果然有一部分像是后移上去的岩石,走上前去摸了摸抬手就要打破这石壁,忽听一个垂垂老矣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年轻人,不要冲动,这石壁现在还开不得”,
“嗯?阁下是......”,
“老夫长青真人,几位小友还请到老夫这里一叙”,
三人对视了一眼,走到隔壁的石窟,果然看见一个身穿灰衣的老人,只是这老人与那些气血衰败的散仙截然不同,他一身灰白,潇洒恣意,虽然也是盘膝坐在这石窟里但身上却浑没有一点暮色,相反,他身旁放着一个茶盘,茶盘上摆着一只茶壶,一个杯子,还有一只青蛙摆件,陆鸿三人进来的时候他正呷着茶一脸的满足。
“额...前辈,您也是来渡劫的吗?”,
长青真人放下茶杯,抚着长须道:“渡劫失败却侥幸没死的散仙体内都有劫痕,这劫痕乃是种在人体内的天劫引子,本就难以压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劫痕就蔓延到四肢百骸,奇经八脉,终有一日会遍布全身,无药可救,来到这里的散仙都是饱受劫痕荼毒的,到了这里却还是用苦修的法子试图抗过劫痕,唉,真是可怜可恨,愚不可及”,
他大摇其头道:“这修行嘛就是修心,一天到晚咬牙切齿,深仇大恨的修个什么劲?佛家所言极乐世界,道家所谓众妙法门,甚或还有双修的妙法,采阴补阳的路子,调配龙虎的道法”,
“咳咳.....”,
听他越说越不成话,陆鸿低咳了一声。
长青真人却道:“年轻人,切莫在修行一途上走岔了路子,苦修不见得就是唯一的路,如老夫这般一面修行,一面与诗书为友,茶酒为乐,岂不美哉?”,
陆鸿三人面面相觑,道:“前辈的见解,晚辈望尘莫及,看前辈精神矍铄,仙风道骨,想必跨越仙门已是触手可及”,
听他提及“仙门”二字,饶是长青真人也直摇头,道:“难,难啊,古往今来能得道成仙的能有几人?就算真的跨越了仙门大道也是遥不可及,仙人之上还有天人境,天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