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尘从来没有过遮遮掩掩的打算,随着同仲怀卿感情渐入佳境,她更是不会刻意避讳,况且本来也没有这样的必要,故此等到白璃若的女儿满了一周岁,试探性的将请帖送来后,等到的便是联袂而至的两人。
本来满怀期盼,携着女儿张郎在结界处静候的白璃若瞪大了眼睛。
尊者同仲怀卿一起来本身是极其正常的事情,谁不知道出关后尊者不知晓哪来的兴致整天带着潮思观的新一代传人漫天跑,逼得潮思观现任观主不得不物色起了资质好的幼童,免得一不小心便在这一代断了传承。
仲怀卿肩上窝着小纸鹤也是正常的,小纸鹤同仲怀卿感情本来就不差,虽是尊者的宠物,小纸鹤却素来自来熟,只要样貌上佳,脾气还算过得去,便从不吝啬于与人交好。
但两人几乎并肩而行,虽无什么直接接触,衣袖袍角,却因着这距离而时时交缠,彼此间亦多出了股心照不宣的气氛,瞧着,便觉得暧味亲近。
作势准备绕着两人转悠几圈,瞳孔中全是担忧怀疑,仿若连信念都摇摇欲坠,随手将女儿递给了张郎,语含犹疑。
“仅仅一年未见,尊者心意阿璃便已然不敢揣度,不知现下尊者,可还怀着当年心思。”
“心思未变,砝码不同,阿璃何必执着与此,得知明日便是这小家伙生日,却还不知千金名姓,本尊还甚是好奇呢。”
千万种心思一时也说不干净,更不好在这露天下一一细吐,只能够听着尊者言语似嗔似怨的扫了一眼,想到原本最最避讳情爱,唯恐沾染不得脱身的尊者现在居然半承认了仲怀卿的身份,再想到仲怀卿辞世后尊者可能的无数年孤苦,顿时红了眼眶。
不好坦然直说,怕一不小心就揭了尊者伤疤,或者损了尊者威严,期期艾艾,只是憋出了一句。
“璨璨年幼,还未有起什么大名。”
虞青尘的眼角轻轻一挑,本来一半是用来撇开话题的,现在倒是真的多出了几分好奇。
“已满一周岁,算不得太幼,犹记得当初阿璃拳拳慈母心肠,事事考虑得周全,怎么却事到临头,千金却名字都还未有?”
“阿璃自以为这一生虽然还未过半,却实在是康遂如意,满有福泽,郎君虽幼时有些许坎坷,坎坷过后,亦能称得上有福之人。”
“张郎顺遂,全赖自身,阿璃随心皆喜,却泰半归于家母尊者之力,如今胎得女,便侥幸承了阿璃一脉,资质颇佳。。。”
见白璃若迟疑,面上颇有些羞赫,虞青尘更有些诧意。
“这一切,又与名姓有什么关系。”
“阿璃举家已是福缘深厚,娇女颇有些资质,更是罕见难得,虽说璨璨身体康健,初为人母,算计的未免多了些,小名也罢了,不过称呼之用,然闻说名姓讲究颇多,大名却委实不敢轻取。”
这就是野生和非野生妖精的区别了,换做是个野生妖精,哪怕像谷中草木精灵一样有个完整传承数量不小彼此关照的组织,也都不会对名字多么上心。
只有这样代代繁衍传承下来的妖怪,才会关注名姓讲究些乱七八糟,至于阿璃的谨慎过头,怕还真的是没转换过来心态的原因,也幸好妖族成年晚,至少几十年内,阿璃不为自家孩子取大名都是说得过去的。
想归这样想,调笑两句还是无碍的。
“阿璃素来肆意畅快,本尊原来不知,竟然也有这般战战兢兢瞻前顾后之时。”
张枫在一旁只是笑,并不张口,却看的白璃若红了脸,气恼的跺了跺脚。
“当初也是盘算好的,方方面面都有思虑,弄了六七个男女名字出来,谁知璨璨满月后,化形到了民间看了一看,足足四个璨璨能用的名字,居然没有一个是合用的。”
“也知晓那些算命的多是骗子,刚刚生产不就还颇为虚弱又带着璨璨,有些真能耐的修士那里平日无妨的,现下不免想多了点又不太敢去,可足足三家摊子都是这般说的,就算单单为讨个好兆头,也不敢用了。”
仲怀卿听后都顿了一顿,既然连着几家都这么说,想来白璃若同其夫婿起的名字当真碍到了些什么,民间算命摊子大多不可信不假,只是算算名字看看风水,还是稍微有点说法的。
“这种摊子只要将卦金给足,通常也会帮忙想上那么几个名字的,不能保顺顺遂遂,也能够无有妨碍,令夫妇当是不乏钱财,寻到一个好名字,亦是轻易。”
“轻易不假,可璃若却有些痴了,也不是从哪里看了些野史话本,只是信以为真,满口都道是因果怎能随意缔结,便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些合适名字,也不能够让那些自身便果腹困难的人起了。”
虞青尘目光挪揄,白璃若的脸色愈红润,恼的用那细指在张枫腰上狠拧了两圈,张枫面不改色面带笑意,只是眉头抽抽了两下。
“也不单是这些计较,阿璃便是蠢些,笨些,也不至于将那些话儿照单全收,只是真名重要尊者也是知晓的,再者毕竟一生一世要显现人前的,由着旁人为了些铜臭随意起个看似颇有道理的,总觉得委屈了璨璨。”
眼神忽的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传音给了张枫,虞青尘看的有趣,知晓阿璃性格最后总是要说出来的,也无心做那偷听的勾当。
张枫若有所思,眼角划过一丝讶异,同样传音询问,看见白璃若狠狠点了两下头,,又颠了颠怀里沉甸甸,不知道什么时候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