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自远不耐烦地挥手:“好了好了,你三番五次半夜来扰,我看你才是要警惕的恶鬼邪人!”
白衣少年沉默片刻,满屋黑寂,唯有瑟瑟轻响打不远处传来,程自远知道那是高挂的画像在摇晃,恍如梦中的战栗。短衣短裤的程自远感到一丝莫名的窒息。
白衣少年再次抱拳致礼:“我不想争辩,老师以后自会明白恶鬼邪人是谁,只望老师小心谨慎,看护孤儿,我吴村自会铭记!”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程自远走几步,到门后,咧嘴如哭道:“不要你说,我是老师,天职就是……”话没说完,那白衣身影已然隐没。
程自远悻悻而回。带着难言的恼恨,辗转良久,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还算平安。
次日大早,莲真赶来,询问程自远身体恢复得如何,语气格外温和,表情格外关切,听到夜里白衣少年又显形,唉了声,道:“那也是个孤苦怨结的小可怜,虽然死了,还牵挂这里的昔日玩伴,流连不去,阴魂难安,却已不知人鬼殊途,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呀。”
抬手抹一把两眼,竟目光潮红,满脸悲戚。程自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莲真看着程自远,说:“老师尽了力,我们吴村人是感激不尽的,绝无怀疑之意,大可放心。”
程自远暗暗吃惊:这话怎么和昨夜白衣少年一个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