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布包还给季阳,回头看了一眼大殿幽深的走廊,犹豫道:“可是不知武痴长老出来没有,打扰了掌门跟武痴长老的谈话,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右边的人摆了摆手,让开半个身子:“让季阳进去,武痴长老已经走了,我能感觉到那股气息。”
“那行,你去。”左边的人点点头,给季阳放行。
“谢谢两位师兄!”季阳连忙点头感谢,拿着布包走进大殿。
季阳走后,右边弟子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了?没谈好?”左边弟子一个眼神便明白了什么,轻声问道。
“看样子是不怎么愉快,威压凝重。”右边弟子摇摇头:“掌门长老们的事情,咱们没资格谈论,还是好好把守。”
“也是。”另外一人点头,沉默不再言语。
正玄殿西廊偏间。
季阳低头俯身,恭敬的将布包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深深一鞠躬,低声说道:“清明院欧阳无尽长老门下,弟子季阳,拜见掌门!”
“项鹰那边怎么样了?”威严声音再次响起,平淡无波。
季阳缓了片刻,才直起身子,依旧深深低着头,胆怯说道:“不知所踪,他似乎夺去了洞玄宗的玄空铃,隐匿了气息。”
“嗯。”声音低沉,毫无温度波澜:“竹清的事情,处理好了?”
“师父亲自将竹清师兄的佩剑葬入了天道宗后山。”一提到竹清,季阳的眼眶又湿润起来,竭力压制着心中悲愤,颤声道:“剑冢的封土立碑,都已经做好了。”
“竹清是个好孩子,可惜了,回去告诉无尽长老,让他节哀顺变,此事我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
“是!”季阳重重一鞠躬,沉声道:“谢掌门!师父自己晒了龙井,挑选了一包最好的,让我送来给掌门尝尝。”
“嗯,你回去,告诉你师父,项鹰必须要杀。”白玉荧光一闪,四周安静下来。
“那季阳就先行退下了。”
季阳欠着身子,缓缓退出门去,小心关上房门,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房中,一个修长身影一身金边黑袍,负手立于窗前。
……
将大蛤蟆与黑豹收入空间戒指中,项鹰乔装打扮一番,带着同样换了一身装扮的毛地黄走进大晋东边的一个偏远小镇之中。
这个冬天,原本安静祥和的小镇上突然多出很多陌生面孔,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进了镇子之后,都会先去镇上的布告栏看上一看。
项鹰穿着一件破旧的灰大衣,头顶一顶棉布帽子,遮着两边脸颊,佝偻着背,手中牵着一匹老马,步伐有些蹒跚走在街上。
毛地黄一身干净的皂青长袍,手指修剪整洁,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一脸严肃的看着街上的风景,不时内心忐忑的对项鹰吼上一句:“快点走,磨磨唧唧的,还想要什么工钱!”
项鹰没有一点脾气,沉默牵着马车向前走去。
镇上的布告牌前,站着五六个人,对着正中央一张金边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哈哈,悬赏又升级了,只要咱们抓到项鹰,那可就发达了!”
“唉,这可不一定,天道宗的诛杀令遍布大晋上下,想来分一杯羹的,不知多少门派散修,就凭咱们几个,我看悬。”
“是啊,能让天道宗费这么大工夫通缉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不定咱们连个人影都见不上……”
“张兄说的有理,我看咱们啊,能找到项鹰再说!”
街对面,毛地黄一拍马车边缘,厉道:“停下,扶我过去看看,又出了什么告示,这么多人。”
项鹰点点头,停住脚步,扶着毛地黄下车,两人缓缓走到告示牌前。
站在人群后面,毛地黄犹豫不决的看了项鹰一眼。
项鹰脚步不停,直接挤进了人群之中。
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市井平民被搡开,有些不悦的回头看着两人,毛地黄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端着一副蹩脚的大老爷架子。
见到毛地黄这架势,平民原本责怪的话还真又咽了回去,转身走了。
项鹰与毛地黄旁边,只剩下之前议论的三个修行者。
项鹰佝偻着身子,站在毛地黄身后,锐利眼神扫过诛杀令,上面两人的画像赫然在目。
毛地黄心中直跳,生怕被三人认出自己,硬挺着僵直的腰背抬头看着诛杀令,目光落在自己的画像上时,不自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三个修行者疑惑的看了“主仆”二人一眼,随即又撇过头去继续讨论。
毛地黄松了口气,转身看见项鹰的眼,于是摆摆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修行人的事儿,跟咱们无关,走,回去!”
项鹰跟在毛地黄身后,两人坐上马车,在路人的视线之中越走越远。
马车从傍晚夕阳落下,一直走到深夜圆月高悬。
距离偏远小镇的百里之外,萧瑟冷清的山林间,项鹰坐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
黑豹身形隐匿在夜幕之中,不知去了哪里寻找食物,大蛤蟆躲在一处山坡后面的山沟沟里,一动不动,远看犹如一块巨大的岩石。
毛地黄拘谨的挤在离主人最远的角落,心虚的眼神不停瞄着项鹰。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项鹰睁开眼,有些好笑的低声说道。
毛地黄摇摇头,讪讪笑道:“不是不是,我这不是怕……怕白天的事情惹您不开心啊。”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