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瑷突如其来响起的声音与夜夜萦绕在梦中的那个声音交织着融合在一起,仿佛惊雷在耳畔炸开。
霍笃笔尖狠狠一顿,不禁震惊地抬起头来。
入目之处,他的女孩正鲜活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
霍笃觉得自己应该又一次出现了幻觉。
因为曾有无数次,他在眼睛疲乏的时候抬眸,都会看见祝瑷正亭亭玉立地站在同一个位置,或高兴地对着他巧笑嫣然,或像此刻这般对着他横眉冷对。
只是,当霍笃的视线放远,不经意地捕获到站在门背后的沈子峻身上时,浑身见鬼地惊颤了下。
若仍是幻觉,绝对不可能有沈子峻。
所以,眼前所见,是真实存在?
因为手臂的长度所限,祝瑷推着报纸的动作蓦然顿住,霍笃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了办公桌的中央。
在那篇长长的报道中,有一句话被划上了歪歪扭扭的粗重红线。
便是这句--南子回答:没错,我们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都只属于对方。
霍笃从没有兴趣看报纸的娱乐版块,所以这篇跟他息息相关却没有点名道姓的娱乐报道他压根儿就不知情。
花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霍笃便将这篇报道一目十行地完。
他抬眸,看向祝瑷,冷声问道,“你刚刚问我什么?”
祝瑷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咄咄逼人地质问道,“我问你,你的第一次呢?在哪儿?”
霍笃看了眼远处的沈子峻。
此刻,沈子峻正为祝瑷那没脸没皮的话露出尴尬至极的神色,根本没脸与他对视。
下一瞬,霍笃将冷冽的眸光重新投向祝瑷那张明显惨白着的俏脸上,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呵。”
祝瑷被他这副姿态气得想要跳脚,恶狠狠道,“快说!”
霍笃突地起身,吓得祝瑷往后退了半步。
可是,霍笃并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而是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朝着祝瑷所在的位置微微俯过身去。
“我的第一次,我的人生,与你这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人,有何干系?”
男人的话,沉着有力,却像是字字都在委屈至极地泣血。
祝瑷瞬间被他说得语噎。
很明显,他在报复她,报复她那天一脸决绝地告诉他:今后,我的人生,与你无关。
祝瑷的眼睛里不争气地积满了滚烫的热泪,仿佛一眨就会落下。
“是,是,是!”祝瑷连说三个是字后,脸上露出一抹苍凉的笑,“我们现在,以致于未来,都不会再有干系,任何干系!”
“可是,”祝瑷抬起手臂,不顾形象地直接用衣袖擦去眼眶里那些急欲而出的热泪,然后咬着牙道,“我们有过曾经,我今天过来,是跟你算一算曾经的账的。”
霍笃保持着双臂撑桌俯视她的动作,深邃的黑眸仿佛有烟圈在晕染。
“姓霍的,”祝瑷倔强地不愿意拿以前的任何一个亲近的称呼去称呼他,仿佛只要用新鲜的称呼去称呼他,就能拉开与他的距离,表明她对他的鄙视与抗拒。
“你这个大骗子!超级无敌大骗子!”